尚武境內連年征戰,以北厲為首的侵略方對其它地域強取豪奪,百姓苦不堪言。
江禎忙著應付天界事宜,無法常來顧及既清,遇上戰亂,要靠既清自己帶領盲眼小郎君一起東躲西藏。
盲眼小郎君看不見燒殺劫掠的場麵,仿佛也對鋪天蓋地的血腥氣毫無察覺,與既清十步相隔,比既清還要坦然。
此次江禎給既清的任務並沒有保護盲眼小郎君這一項,既清心裏明白,他是老大江禎的親信,無需老大提醒,要和老大一樣保衛異界子民。
他在蠻荒境內協助沿海百姓避禍,在尚武境內也該是如此。老大不在,一切風險都要由他一人承擔。
緣覺山翼族擁有江禎賜予的妖術,能開天眼俯視大地,僅以凡人之身也能看到高空映像。
既清帶著盲眼小郎君躲藏在深山老林的洞穴裏,四處避讓北厲部隊行軍路線。
盲眼小郎君步履太過悠然,既清實在難以忍受他漫步林中小徑的怡然自得,催促道,“我說老弟,你跟緊一點,北厲鐵騎都快殺過來了。”
盲眼小郎君腳步一頓,還在用耳朵仔細分辨,“在下未能聽見北厲鐵騎的馬蹄聲,何以見得他們要過來了?”
既清總不能如實告知他是個妖怪,謊稱道,“我天生耳朵好使,自然是聽見了。”
盲眼小郎君溫和地笑了笑,慢騰騰地說,“既兄天賦異稟,出來投奔燕楚也算不負上天垂憐。”
“投奔燕楚也沒法從軍,用不上這等天賦。”
“跟我一起去做鏢師啊,總鏢頭最喜歡你這種人了。”
“我不會武藝,做鏢師太危險。”
“既兄放心,我武藝尚可,保護你綽綽有餘。”
“我說老弟,今時不比往日,你的眼睛看不見,自顧不暇,哪還有餘力管我啊。”
“在下不才,自從盲了以後,聽覺也越發好使了。”
既清隻當他是在吹牛,暗地裏盤算著如何才能用更加安全的手段試出他的武藝和視力。
他本想借用山匪之手驗驗樓玄的本領,然而尚武境內人人自危,除卻北厲軍方以外,無人膽敢在荒郊野嶺橫行霸道。
偌大的尚武境貧富差距懸殊,山匪卻是人人都不敢當的極端高危職業。
走了半天,他們隻能遇見北厲軍方,既清一貫謹慎,不敢貿然與北厲起衝突。
一旦遇到北厲軍方,既清自身難保,隻能變回飛雀離開。屆時,便會拖累盲眼小郎君這個無辜之人。
樓玄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用長槍一下一下地敲擊地麵,試探前路。
不敲不要緊,這一敲把遠處的北厲鐵騎吸引過來,險些把既清嚇壞了。他幹脆製住樓玄的手腕,讓他停下這番危險的動作。
“哎呦喂我說老弟,您別弄出聲響把他們引過來了啊。”
“既兄無需慌張,我武藝尚可,能護你周全。”
“你一個跑丟貨物的鏢師怎麼跟一群訓練有素的兵卒打啊?更何況你現在眼盲,連路都看不見。”
樓玄不緊不慢道,“我的眼睛看不見,聽覺便會更加靈敏…”
眼瞧著北厲騎兵都要過來了,既清容不得樓玄繼續吹牛,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到密林深處。
鐵蹄聲紛至遝來,匆匆掠過既清和樓玄所在的山坡腳下。北厲鐵騎在路上沒有看到行人,下令分成幾股小隊向四方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