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道星君神隕在一個晴空萬裏的大好日子,眾神集結哀悼。
太虛境內的紅衣小娘子音調婉轉,略略惋惜道,“可惜了元道這枚好棋子,竟然還是被他的主人弄死了。”
鏡像中的白衣神君捧著銅鏡回道,“元道知道的秘密太多,又曾是叛徒,歸藏容不下他,除掉他是早晚的事。”
“元道已死,歸藏的下一個目標是淮秉——”
江禎語氣淡淡,一雙寒潭般的冷眸深邃無比,“他的下一步大概會讓息塵攜諸天神明逼死淮秉,替他頂罪。當事人全部身亡,無人能再翻案,他便算是功成身退。”
羨淵問,“我們要將證據公之於眾嗎?”
“神明皆知我與元道、息塵有仇,用我提供的證據,很有可能會被息塵等人反咬一口,讓我背上弑殺元道的罵名可就不好了。”
“既如此,淮秉是救不得了?”
江禎魂魄裏的祟氣不除,靈力無法駐留天界。隻要淮秉身在天界,她便沒機會營救。
她暫且沒有回答,反問道,“按天界律法,弑神大罪應當如何行刑?”
“要將犯人釘在天柱上,施以滅魂釘直至灰飛煙滅。”
江禎恍然領悟她兩千年前必須與魔神同歸於盡的理由,她躲不開天界毫無根由的栽贓陷害,絕對不能落入天神手裏,自裁後借機逃回太虛鏡還算上上之策。
營救淮秉一事不好辦了,隻能想辦法拖延時間,等到她祟氣根除才能扭轉境界,將他營救出來。
想讓祟氣根除談何容易,她籌謀兩千年都沒做到的事情,短短幾日也做不到。
江禎看著係在手腕上的無定雙元鈴,提議道,“用這個,把魔神現有的魂魄轉移出去,我便可找準時機將淮秉救回太虛鏡。”
羨淵輕聲道,“無定雙元鈴隻能用一次,必須等到魂魄集齊才可使用。”
強行保住一尊淨化神的理由顯而易見,隻要祟氣重現世間,淨化神便不能死了,說不定她還可以借此機會見到霜花姐姐。
江禎喚出天庭鏡像,舉目望去,滿庭皆白。
諸天神明大多是江禎無法對號入座的陌生麵孔,她拜托羨淵挨個與她介紹清楚。
除了在藏寶閣內禁足自省的白龍神君、在天牢裏候審的淮秉神君,偌大的天界隻有歸藏帝君沒有到場。
趁天帝得閑,江禎化作風靈遁入天帝心境,直言道,“歸藏沒有到場,他還在永寧殿內入定。”
天帝說,“我知道,歸藏一向不參與天界要事,不請就不會來,請了也不一定能來。”
“元道神隕這等大事,歸藏也能不來?”
“他打坐入定是為天界預知後事,從前便從我這求了準許,可以不來。”
此前天帝不知歸藏居心叵測,被他鑽了空子,如今天帝不能明目張膽與歸藏為敵,這規矩便不能改。
一切正如歸藏所願,與江禎的意圖背道而馳。
“元道今生死因與他下一世相同,絕非巧合,恐怕是歸藏動了手腳——”
江禎原本略微蹙起的眉頭更緊了一些,“歸藏打坐入定不止能夠預知,大概可以幹預未來,要想辦法阻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