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的披風搭在祁修遠身上，為他蒼白的臉色添了幾分莊嚴肅穆，群臣紛紛回首看向那個逆光站立的身影。
齊穆川坐在龍椅上凝視著祁修遠，看他愈發憔悴的身形，竭力克製住自己去扶他的衝動，溫聲開口問道：“皇叔……你怎麼來了？”
祁修遠暗暗歎了一口氣，我要再不來，怕你會被齊穆臨算計死啊！
祁修遠躬身道：“本王聽聞近日京城中流言四起，說是陛下惹怒了天神，所以有天火降災，危害我齊國百姓……”
他說著眸光掃向了最先開口的林大人，後者瑟縮了一下脖子緩緩開口：“臣也是聽京中百姓如此說，也許是消息有什麼謬誤……隻是若不是上天降災，為什麼會無端生出這麼多禍患？”
祁修遠挑眉望向他：“你又沒有親眼看見，怎麼知道那是天災，而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呢？”
“這……”林大人一時失語。
他上朝之前就想好了各種措辭，可是如今在祁修遠帶著威壓的目光下，卻再也無法將那些理由說出口，隻能求助地看向周邊的同僚。
一個身材瘦削的大臣站了出來：“若是人為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為何禦林軍什麼線索都沒查到？況且如今外麵鬧成這樣，王爺還糾結天災人禍又有何意義！”
禦林軍都是齊穆臨的人，他們能查出東西就有鬼了！
祁修遠觀察了這位大臣的麵相，薄唇尖鼻高顴骨，妥妥的尖酸刻薄相，他開口問道：“請問這位大人是……”
“臣戶部尚書王蹇。”
“原來是王大人。”祁修遠緩緩開口道：“王大人誤會本王了，本王覺得林大人說的有道理，近日發生的事確實是天災所致……”
他這話一出，兩派大臣都驚愕了。
支持齊穆川的大臣心生懷疑，這攝政王到底是站哪一邊的，怎麼反倒幫著對麵說話，莫不是最近生病，給腦子燒壞了？
站齊穆臨的大臣更加錯愕，說了這麼多還是支持他們的觀點，那這攝政王到底跑過來做什麼，莫不是個傻逼？
齊穆川坐在龍椅上不發一言，看著祁修遠雲淡風輕地站在大殿中央，仿佛周圍的人都成了陪襯。
王蹇輕蔑一笑，絲毫不掩飾話語中的嘲諷之意：“你既相信是天災，還來與我們爭辯這麼多作甚，這裏是朝堂，不是王爺你家的後花園。”
這話擺明了是在說他不懂事，不好好在後宮待著，跑到早朝上來搗亂。
“王大人為何不聽本王把話說完。”祁修遠輕笑道：“本王說這是天災降罰，可是罰的究竟是誰，至今還沒有定論。”
“毀的是皇陵和宗祠，影響的是整個京城的百姓，罰的那必然是……”
接話的人怯生生地望了一眼龍椅，不敢繼續向下說，要是不小心惹怒了齊穆川，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答案不言而喻。
祁修遠道：“你想說罰的必然是皇室的人？”
那大臣低著頭不敢接話。
“可是諸君難道忘了，皇室血脈不僅僅隻剩陛下，還有一位二殿下齊穆臨。”
立刻有人反駁道：“二殿下久居深宮不出，又能犯下什麼樣的滔天大禍，招來這樣的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