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寒涼,月光如水。
兩隊人馬踏著月色離去,隻留下一地狼藉。
待所有人離開後,從角落中鑽出了兩道人影,靜靜地看著眾人離去的方向。
其中一個作下人打扮的男子低聲問道:“王爺,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被喚作王爺的男人正是當今攝政王——江宴。
隻見他穿著一件黑色夜行衣,整個人如同一片空氣裏,幾乎沒有一點存在感,可見隱匿的功夫極強。
但你若是真的注意到他,一定會為他的氣質而側目。冷峻、堅硬,如同寶劍出鞘,有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江宴看著這些叛賊離去的方向,黝黑的眸子中潛藏怒火,他伸手捂住自己跳動的心口,眼裏閃過一抹沉思。
小皇帝對自己懷有忌憚,處處陷害於他,正好他也厭倦了這無聊的生活,於是正好假死脫身,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萬萬沒想到他才剛“死”,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造反。
軍中有人打著自己的名頭反叛,江宴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立馬帶著自己的心腹趕了上來。
原本他是跟著大部隊行動,以他對王都軍備的了解,隻要小皇帝堅持住,守上個兩三天不成問題,到時候他正好趕上最終戰場,一切都來得及。
既然來得及,他自然不急著趕路。
他是個記仇的人,因為先皇對自己有恩,所以他克製自己沒有下狠手收拾小皇帝,可這不代表他對這白眼狼有什麼感情,讓這些叛軍收拾他,吃吃苦頭,這也挺好的。
江宴這樣想著,就更不著急了。
隻是這樣的想法在突然發生了改變,就在昨晚,他突然心血來潮,甩下大部隊,隻帶著自己的一名心腹就跑了出來。
他總覺得,自己要快點趕過來,冥冥中似乎有個非常重要的人在等他。
這樣的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卻轟轟烈烈,讓他一貫冷靜的理智都被燒的一絲不剩。
而隨著他離王都越近,這樣的感覺愈發強烈,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心裏揣了一隻小兔子,整個人興奮到了極點。
這樣熱烈的情緒極為陌生,但是他卻並不討厭。
江宴捂著心口,難得有點好奇,似乎有什麼奇妙的事情要發生了呢。
他回過神,帶頭向前飛去:“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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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自然比不上騎馬快,待江宴二人趕上去時,那邊魏洪等人已經對著城門發起總攻。
此時已到了後半夜,天將要拂曉之際,人困馬乏,正是人一天最疲憊的時候。
叛軍的攻擊出其不意,但因為烏碭等人時刻注意著,所以很快便敲響了警戒鍾,全體起來戰鬥。
各種攻城的器械都被推了出來,投石車投出的石頭能夠一下子將人砸成肉餅,發揮著屬於戰爭殺器的巨大威力。
而城牆上的戰士們同樣不甘示弱,一個個石塊、金湯等物被人接力扔了下來,一旦落到某個倒黴的士兵頭上,便叫人慘叫著從雲梯上跌落下來,再也沒有戰鬥能力。
在這種肉身作戰的古代戰場裏,所有人都隻是人肉大磨盤上的一粒小小石子,迎麵是刀風箭雨,身後是督戰的上官,他們別無選擇,隻能閉著眼,嘶吼著向前衝鋒。
萬幸的是自古以來的戰爭,往往是攻城之人傷亡更加慘重,而守城之人隻需固守城門,便可穩如泰山,消耗敵方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