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魏洪軍中,同樣有將士來報。
魏洪雙腿微張,坐在披了一層虎皮的床具上。他脊背挺直,一邊聽著士兵的報告,一隻手隨意搭在桌上,任由軍醫為自己處理傷口。
在剛剛的混戰中,他不小心被流矢刺穿肩膀,又劇烈運動,如今傷口早已血肉模糊,軍醫小心翼翼處理著他的傷勢,害怕一不小心就人頭落地,他自己倒是毫不在乎,反而興致勃勃地聽著士兵說話。
“這麼說,你也覺得裴國有仙人相助?”
他這樣說著,眼神意味不明落在傳話的將士身上,將士一驚,額頭冷汗直冒,後背更是被汗水浸濕。
他低下頭不敢直視將軍,隻是用愈加恭敬的語氣說道:“末將不敢。”
“不敢?”魏洪嘴裏發出一聲嗤笑,顯然並不相信。
自古以來,無數帝王求仙問道,尋求長生之法,便是他,見到那些異人從上空劃過的景象,也被震驚的久久不能言語,若不是心底還有一點理智,他怕是要學周圍的士兵一樣,納頭便拜。
他肩上的箭傷,便是因為太過震驚而忘記抵擋而來。
“恐怕此時,軍中上下已經鬧騰開了吧。”
魏洪如此說道,雖是問句,但並無疑問之色。
士兵心知什麼事都瞞不過將軍,他的頭低了下去,幾乎整個人都匍匐到地上,不敢看將軍黑沉的臉色。
“回將軍...”他的語氣艱澀:“當時那些鳥人出現的怪異,將士們都充滿好奇,雖然屬下很快命人將天上灑下的書冊都搜集起來,恐怕、恐怕......”
剩下的話他說不出來了,魏洪不緊不慢的補充道:“恐怕會有人偷藏。”
傳令官將頭壓得更低,魏洪的副官見狀,上前一步說道:“將軍,這些書冊中的言論實乃危言聳聽,恐怕會動搖軍心,可否讓屬下出馬——”
他做了一個手勢:“將所有擾亂軍心之人處死,以儆效尤。”
此時天色將亮,昏黃的營帳裏點著篝火,火光閃爍,將他映照得如同地獄惡鬼,侍從們皆低著頭戰戰兢兢,不敢言語,幾欲猝死。
打量的目光掃過營帳中的所有人,魏洪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劉副將,不要這麼暴力。隻要抓住罪魁禍首便好,不要寒了將士們的心。”
他嘴裏說著溫和的話,卻並沒有阻止副將的意思:“聽清楚了嗎?你們要全力配合劉副將的指令,消除隱患。”
這話顯然是對其他人說的,士兵壓下心底的驚懼,沉聲應是:“諾。”
日光中,一個又一個士兵被裝備精良、紀律嚴明的軍官帶走,押上校場,待驗明正身後被處死。
一顆顆頭顱被劊子手斬下,灑下一片熱血,將行刑的場地都染成了紅色,觀刑的士兵們看著這一場景,一個個都嚇得麵無人色。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軍中的議論聲便在鐵血的手腕中消弭於無形。
靜默。是無邊的靜默~
魏洪坐在桌前,聽著副將的彙報,擦拭著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