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陰天。
島田景三喝著滾燙的咖啡,一邊回看昨晚睡著錯過的手機信息,一邊享受這上班前的片刻寧靜。
椎名空子深夜發來一條沒頭沒腦的話,吐槽最近加班多壓力大,都加出幻覺了,申請調休一天。
正當他準備回複“批準”二字時,同事的另一條信息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童守町金田勝,於今淩晨4點被害於家中,請搜查一課警視島田景三速來】
島田景三趕緊打電話給椎名空子,電話那頭傳來剛睡醒的聲音。
“我知道了,前輩,我看到信息了,假期泡湯了,唉。”
“記得通知橋本,還有法醫也一同抵達現場。”
一個小時後。
金田勝的獨棟小屋被警戒線割裂成孤島。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比之前在少年身上聞到的更加強烈。
腐臭味像一條黏膩的舌頭舔舐著鼻腔,島田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的納豆袋——這是自衛隊時期留下的怪癖,黏糊觸感能勉強壓住反胃感。
椎名空子捏著鼻子湊近,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這味道……像橋本一周沒洗的臭襪子發酵了!”
“對、對不起!”橋本真次郎抱著工具箱縮在後方,鏡片蒙著霧氣,“我昨天洗過襪子的……”
島田景三站在金田勝家門口,站得筆直。
“前天還見了他一麵,今天就遇害了。”
仿佛從地獄深淵中湧出的腐朽氣息,直鑽入他的肺腑,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島田前輩,這味道……太惡心了。”
椎名空子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說道,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顯然也被這股惡臭嚇得不輕。
島田景三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上,然後推開了金田勝家的大門。
屋內的景象,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慘烈。
客廳的家具被掀翻在地,沙發上的靠墊散落一地,茶幾上的玻璃杯也被打碎,碎片灑了一地。
牆壁上,觸目驚心的血跡斑斑,仿佛在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過的激烈打鬥。
金田勝的屍體躺在客廳中央,脖頸處有明顯的齒痕狀傷口,鮮血已經凝固,但依然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死前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東西,瞳孔中還殘留著一絲未散去的驚恐。
“這……這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椎名空子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金田勝脖頸上的傷口,她的手指輕輕觸碰著那些齒痕,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島田景三也蹲了下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些傷口,眉頭越皺越緊:
“這些齒痕……不像是普通動物的,更像是某種鋒利的爪子或者牙齒造成的。”
“而且,”椎名空子抬起頭,看向島田景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裏的惡臭味,和那個少年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島田景三點了點頭,他的心中也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看來,這兩起案件之間,確實有著某種聯係。”
“橋本,搜集現場的證物,同時注意現場有沒有可疑的指紋。”
橋本真次郎點了點頭,打開紫外線燈仔細搜尋。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眼神專注,仿佛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線索。
一邊搜尋,他還一邊嘟囔著:
“唉,真是的,每次都讓我幹這種活,真是倒黴透頂。”
就在這時,金田勝的妻子從臥室裏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神空洞而絕望,仿佛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她突然像是抓住了島田景三,哭喊道:“警官,求求你們,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我丈夫他……他死得好慘啊!”
她的聲音嘶啞而絕望,讓人心生同情。
“整個家就靠他開貨車賺點辛苦錢養活,這讓我們如何是好!”
島田景三和椎名空子趕緊將她扶了起來,島田景三輕聲安慰道:“夫人,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明真相,給您的丈夫一個公道。”
金田勝的妻子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突然說出了一句讓人心驚膽戰的話:“警官,我丈夫死前,一直在喊著……”
島田景三瞪大雙眼,忙問:“他說了啥?”
“那晚的臭味……從鏡子裏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