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桃園的合同是在次日上午簽下來的。共1000畝,租金400元/畝,租期20年。
村民們不知從哪裏探的消息,說二裏莊的桃園土地租金是500塊一畝,隻給咱300塊?說不過去呀,最少也得400塊。三個老板見講不下去了,400塊就400塊吧。
下午,劉中義拿著土地承包合同和村委會的證明到三裏崗鎮工商所辦理營業執照時,工作人員一看他的個體工商戶名稱“千岩台桃園”時,問:“喲,搞桃園的,還有其他桃園嗎?我有個表弟叫龍震,給桃罐頭跑業務的,如果有機會關照一下。他女兒前不久得了白血病,他現在為了給女兒治病,跑業務跑得不要命似的,還跟我借了2萬塊呢。”說著,遞上一張龍震的名片。
“噢……好,好,等有了桃子,我和他聯係。”劉中義接過名片的瞬間心裏嘀咕,天下竟有這麼巧的事兒!這位工作人員說龍震的女兒是“前不久”得的白血病,“前不久”是啥時候呢?如果是在他們賣桃子的前期,那麼,他為了女兒的疾病和曹中術聯合耍手段是可以原諒的。
這個意外的信息讓劉中義感到一種戲劇性的豁然開朗。沒聽馬曉瓊說過這個事兒,龍震一定瞞了她。他是出於虛榮心還是覺得沒有必要?馬曉瓊正為龍震的耍手段而生氣,不知她聽到這樣的消息會咋想?
治療白血病,有的費用高達百萬。如果馬曉瓊想和龍震結婚,她該會援助醫療費,而她剛剛的桃園入股為她提供了綿薄之力。這簡直是冥冥中安排好的,劉中義覺著命運的無常與滑稽,每個人都是棋盤上的一個棋子,走到哪一步,該輸該贏,似乎都是棋譜上早就算定了的。
回到二裏莊,劉中義把在三裏崗工商所的所見所聞講給了馬曉瓊,並督促馬曉瓊和龍震聯係,最好是去見一次麵,龍震肯定有很多話跟她說。
馬曉瓊本來打算忘掉龍震的,劉中義的話讓她的心又翻卷起來,像平靜的海麵掀起了一股颶風。她決定去大陽市見上龍震一麵,以消心中塊壘。
“你打算和他談些啥?”劉中義想試探一下馬曉瓊的心理。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在龍震麵前提到曹中術這個人。”馬曉瓊的眉頭微微擰著。
“千萬別提!我想問的就是這個。”劉中義說著,禁不住做出了往下按壓的手勢,“除非他主動說出來,你永遠要把它爛在肚子裏。現在你知道了他的真實原因,更不能提了。不提的話,你們還能正常交往,一旦提了,他心中就有個永遠的疙瘩。”
“嗯。”馬曉瓊點點頭。
談完龍震的事兒,馬曉瓊把房子的轉讓合同和劉中義簽了。劉中義問:“桃園入股的事,你明白入股的性質不?”
馬曉瓊說:“啥性質?我隻幹過幾年小個體,還幹得糊裏糊塗的,把錢都賠進去了,我對做生意是門外漢。不過入這個股,我是跟我姨父的風,我姨父說,如果你們一年賺幾百萬,咱入個小股也能分個十萬八萬的,我就入了。”
“你這樣的入股隻相當於和我個人的私人協議,你是不具備股東身份的。如果我想把你踢掉,把錢還給你就是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馬曉瓊搖搖頭,“我沒這方麵經驗,也沒聽說過,那我姨父呢?”
“你姨父是正兒八經的股東,他是直接入的桃園的股份,相當於第4個小股東,賺或虧,永遠跟著桃園走。你是跟著我的,我隨時可以甩掉你,懂不懂?”劉中義板著麵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