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裏蓋了不少新房,圍牆的距離比之上次要擴了不少,鋪石防滑的街道上,不少孩童打鬧著,有的拿著藤枝相互敲打,有的追逐嬉鬧...
這裏的女人,多了不少淳樸的笑容,敲盆打衣的時候都比前幾次來時響亮不少。
蜂蜜與羊肉混淆烤製的香味飄來,掩蓋了濃鬱的桃樹花香,讓人忘卻此處原本的破落模樣!
任峰和張梓若相視一眼,都露出幾分笑意,繼而順著一個草編蓑衣、手持長矛的男人,一路走進了一座建造複合構造的茅草屋。
進了圍欄內,院落整潔,種栽了桃樹還有不少籬笆花,圈內拴住棕褐色的未曾馴服的野狗,看到任峰,惡目相向,汪汪大喝,但隨著張梓若衝它“噓”了聲,它竟迷瞪了眼,那凶狠瞬間化作委屈的嗚咽聲...
柴門聞犬吠?
任峰真沒想過,自己的幾句建議,竟讓整個部落寨子出現了不曾有的文化氣息,一股難得的平靜和詩意,在這裏落地生根,隨著春的腳步,彌漫成長。
勇士幫著開了屋門,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二人進了屋內,裏頭比想象的要亮堂,這是改造了窗口使之對著光麵的緣故。
樹墩子般的大桌子上擺著熱騰騰的菜肴,油脂滿溢的烤羊肉便留在此處,兩三玉石盤子,兩三陶罐溢著羊奶酒的香味,還有特意準備的“筷子”,準備的還算周全。
正奇怪,備了菜,這主人哪去了,卻聽噠噠的聲響下,大胡子在一男一女的攙扶下,緩緩從台階往下來,由於是木板台階,這聲音格外清脆...
“主,您來了...”大胡子僅僅幾日未見,已然蒼老了不少,棕色的皮膚卻滲出幾分蒼白,臉上的皺紋就算在稍顯暗處,也格外明顯。
他用著認真學來的普通話,吃力的說著,短短幾個字,上氣不接下氣。
任峰見到他,眼神一緊,當即問道:“阿布不是說你早已不在,你這是?”
“啟稟嗚力嘎,阿爸前兩天在野鹿林狐狸窩找到的,找到的時候,已經受了很重的傷,老巫說,他是強撐著意誌,等有一天跟你說完話才肯走。對不對,阿爸?”大胡子身旁,一個麵容幾分英氣,紮著長發,背著長弓的小夥子說道。
大胡子點頭,隨即強站直身子,吃力的對著兒子說了兩句土著語,兒子聞言凝眸點頭,緊著上前兩步半跪而下,喊道:“見過嗚力嘎叔叔,我叫胡瓦!感謝叔叔救了我們全家性命,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大胡子也趕忙上前兩步,說道:“我兒子,胡瓦,有個普通話名字,叫福娃...是代表著較好的寓意,嗚力嘎,尊主...我希望,我去了女神的神池世界後,你能幫我兒子一把!我知道,一切都需要籌碼交換,可我不知能提供什麼...交換,這頓飯,我希望吃完後,你能告訴我答案...”
隨著交談,大胡子逐漸的靠近,而情況也被任峰所看清,幹瘦如柴,風中殘燭,怕是多少活性異變細胞都救不了。
但該試則試。
任峰將手裏的那隻樹林裏打死的兔子拿來,說道:“先吃飯吧,大胡子。”
胡瓦和父親相視一眼,他們看不透任峰,也不好瞎捉摸,於是順了意,坐上了飯桌。
張梓若將兔子交給攙扶大胡子的女奴,讓她剝皮處理,用來燉湯下酒,但剛囑咐一陣,門忽而推了開,撞到了那女奴!
門口出現了一個老婦人,一身戎裝,白發蒼蒼,臉上的褶皺遠超大胡子,但看著眼神格外有神,竟如鷹隼般銳利...
她瞄了一眼被自己撞到的女人,又瞥了眼身旁,衰老的麵容霎時皺緊,扶著她的幾個下人見狀便要訓斥那女奴,但還沒等喊便被老婦人出手攔住,她吭哧一聲,竟親自彎下身子,稍顯吃力的提起那落地兔子。
拿到的鼻尖聞了聞,她眼神霎時緊蹙更甚,隨後看了一眼前方,目光落在任峰和張梓若身上。
大胡子趕忙跟任峰解釋道:“這位是部落的老巫,我邀請她的來的,她預示我今天會離開,特地來送我一程,避免我墮入無盡深淵,忘了去該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