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別哭,有什麼可以告訴言哥。”穆瑾言拭去沐清池眼角的淚,頗具磁性的聲音鼓動著沐清池的耳膜。
“言哥,我的右腿是不是……也沒有了。”
沐清池對自己身體殘缺這件事很自卑,在穆瑾言麵前,他的這種自卑感被無形中放大了好幾倍。
“還在的,好好的,別多想。”
穆瑾言努力控製自己聽到沐清池的話語,內心迸發的情緒。
“可我,沒有知覺了。”沐清池嚐試動了動自己的雙腿,一點反應也沒有,轉頭看向穆瑾言,想要一個答案。
“沐沐,右腳腳踝受傷了,纏了繃帶,打了石膏,固定住了,等你再恢複一些體力就能感覺出來了。”
穆瑾言看著床尾蓋在沐清池腿上的被子,醫生說腿傷無大礙,他的心踏實下來。
沐清池閉上了眼睛,手指輕輕摩挲穆瑾言的掌心。
“納吉回K國了。”
沐清池語氣沒有起伏,說著一個事實。
“嗯,他在K國。”
“言哥,麻煩幫我擬一份辭職信,我要離開鈺星。”
穆瑾言不意外沐清池的決定,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好,明天給你。”
穆瑾言替人往上拉了拉剛剛激動往下縮的被子。
“謝謝!”
閉著眼睛,穆瑾言看不見沐清池眼裏的情緒,判斷不準沐清池的心思。
沐清池需要在重症監護室再待今晚,明早觀察情況,如果有所好轉,明天就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
護士進屋給沐清池掛水。
“今晚的藥有些刺激,中途有任何不舒服情況,記得按鈴。”
護士將三個裝滿藥水的瓶子整齊擺在桌上跟穆瑾言說。
穆瑾言點點頭。
輸液針頭紮在沐清池的手臂上,他的眉頭皺了一下,護士的心提了起來,餘光偷偷瞄穆瑾言的反應。
穆瑾言坐在那裏,像一座山,一動不動。
護士紮完針,調好點滴速度就走了。
“言哥,你去洗漱休息吧。”
沐清池睜開眼,知道旁邊的那張床是為穆瑾言準備的。
穆瑾言眼周有黑眼圈了,雖然他的言哥沒告訴他,他到底昏迷了幾天,但看著穆瑾言的胡茬和黑眼圈,知道自己昏迷挺長時間了。
“好,我很快的。”
“不舒服隨時叫我,我在裏麵,能聽見。”
穆瑾言指了指裏間,那是洗漱的地方。
沐清池點頭,看著穆瑾言進了裏間,關上門,嘩啦嘩啦水聲傳來。
沐清池嘴裏嘀咕:最終,我還是失敗了嗎?不,好像從未成功,一直都被牽著鼻子走,再努力向上爬,還是不能靠一己之力對抗。
手指動了動,抬不起來,手腕處打了石膏,雙手垂在身側,眼睛裏的光暗了下去。
手臂上紮著輸液針頭,抬頭望著一滴一滴向下的藥液裝滿小瓶子,這一切像是複製的一樣,隻是現在陪在身旁的人,是他那時心心念念的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