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這麼幾件事,我隻能交代給我最信任的你:一、關於資產的問題,你全盤打理,到了必要的時候,會有人跟你聯係,你給他二分之一就行,剩下的你自行處理。二、許家的公司,一切後續的事情我已經叫彭律師處理好了,不必擔心許家會有什麼麻煩。三、常去看看我的父母,但不要提錢的問題,他們知道我有些資產,但不知道具體數目,別嚇著他們。尤其是我父親,他一直努力想做個清官。我做的事情有些得到了他的默許,但他不知道具體的做法,還有些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你要知道,玩政治沒有強大的經濟支撐是不行的,我一直想以此讓我父親有更多展示他政治抱負的機會,現在看來我不能再為他服務了。四、這次的鬥爭很激烈,可以說是你死我活,這些天你在國外,我們無法溝通。我分析了一下,我如果戀戰,最後的結局不好收場;我如果痛下決心,那麼一切都到此為止了,我父親也會有一個好的結局。五、未盡事宜:(一)將加拿大的那套房子送給許賽雁,一些法律文件我已經簽給了彭律師,你就不用插手了。(二)我最擔心的就是尤樂梅,她與我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但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她和陳瑾真的離婚了,你就把加拿大的商場送給她;如果不離婚,千萬不要送,那樣會有麻煩的。(三)關於你,你已經被中止調查了,至少暫時沒有危險了,但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我的兩個朋友張安釗和姚平原都會在未來的日子裏幫助並扶持你的。但最近一段時間內,他們不會主動與你聯係。所以,你要獨自度過一段艱難的時光。
逸群,別了,人生最快樂的就是能有你這樣的知己,有你的陪伴,我那段戰戰兢兢的日子顯得是那樣微不足道。
不要為我憂傷,不要為我難過。人生沒有如果,隻有後果和結果。我脫離了這個苦海,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啊!來,笑一個。
你最好的知心朋友 劉嶽平
鄭逸群關了信箱,抬起頭,發現尹詩雙正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他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結果發現自己已經是滿臉淚水。
“你怎麼啦?”
鄭逸群搖搖頭,完全不能呼吸,身體忽然變得難以控製,手腳冰涼,渾身冒汗,幾乎無法呼吸。尹詩雙走過來,摸摸他的頭。他用顫抖的手擦了擦臉,可淚水就像是滔滔洪水奔流直下,他的手根本阻擋不住。
“來擦擦!”鄭逸群覺得尹詩雙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接著一疊很柔軟的紙巾貼上了他的眼眶,那是尹詩雙正在溫柔地替他擦拭淚水。鄭逸群很想坐直身體,自己來擦眼淚,但一種巨大的哀傷叫他無法自製。
尹詩雙端了一杯水,輕聲說:“喝點兒水吧。”
鄭逸群不想讓尹詩雙喂自己喝水,就自己接過杯子,誰知道手卻完全無力,水一下子灑在褲子上。尹詩雙可能是怕他燙到,趕緊用紙巾幫他擦。
就在這時,門口發出了一聲巨響,鄭逸群聽尹詩雙道:“宣萱,你回來了。”
宣萱冷笑著,咬牙切齒地說:“礙你們事兒了,是不是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啊?”
“宣萱,你別誤會,他隻是有點兒情緒不好。”尹詩雙解釋道,並且站起身來。
鄭逸群用盡全身的力氣支撐著自己,跟宣萱打著招呼:“你回來了。”
宣萱冷冷地看著他,譏諷道:“你的戲份夠多的,演技也不錯嘛。”
鄭逸群努力地想站起來,但是失敗了,於是他招招手說:“你過來,我跟你解釋。”
“解釋什麼?沒必要解釋了。喏,這是你房子的鑰匙。”宣萱把一串鑰匙丟在茶幾上,然後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她轉過頭說,“對了,你那艘遊艇的相關手續回頭我叫律師跟你聯係。”
說完,她轉身就走,尹詩雙追上去,想拉住,被她使勁地甩開,隻聽她憤怒地喊道:“閃開!騙子。”
然後,鄭逸群聽到走廊裏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
“對不起,沒想到搞成這個樣子。”尹詩雙滿臉歉疚,攤開手,顯得很無奈。
鄭逸群歎口氣,低頭看看自己的褲子,一片狼藉。他搖搖頭說:“隨她去吧,這樣的結果比我告訴她我的選擇,與她生離死別要好。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做的都不是什麼人事兒,她恨我是正常的。”
“你這算是告訴我你放棄了還是決定了?”尹詩雙冷靜地問。
“二者兼而有之吧,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這個樣子叫別人看見有損你的清譽。”鄭逸群試圖站起來,也真怪,剛才被宣萱那麼一驚,現在居然沒事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