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念彬的笑容無法維持,有些吃驚,這孩子反應未必太過激了些,他什麼時候看不起他們了?被人平白無故扣了個帽子,屠念彬再好的修養也有些不高興,“小喬,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嗬!從我進來到現在,你不止一次看了我的鞋子。怎麼,是不是覺得我這種沒工作的人就不配穿這種好鞋子?”喬果已經不知自己在說什麼了,她的嘴似乎有了意識,脫離大腦掌控,放飛自我,仿佛這樣就能把上一世的法官打敗。
沒想到小姑娘如此敏銳,屠念彬幹脆明說:“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小柳說這鞋是,你姐姐的。我有點好奇而已。”柳婷原話是“偷她姐姐的”,可屠念彬知道要是這麼說,對麵的小姑娘的刺估計就收不回去了。
喬果刷地站起來,聲音都高了八度,“這鞋是我的,我自己的,不是我姐姐的,更不是我偷的。”
“偏聽偏信,沒有證據,僅靠推測就認定我是小偷。難道法官就是這樣斷案的?”
“柳婷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證據呢?別說人證就是證據!她親眼看到了?不過就是她的猜測!猜測能當證據?!”
法庭上,喬輝麵容扭曲作最後的掙紮,“就憑他們說幾句就說我耍流氓?他們就是串通一氣陷害我。我還說他們是殺人犯呢,你怎麼不抓他們!”
法官克製著厭惡的心情,無比莊嚴地警告:“被告,請注意你的態度和言辭。坦白從寬,不要妄圖用狡辯掩蓋罪行。”
此時,喬果終於體會到庭審中,哥哥蒼白無力的辯解和徒勞的抗爭後,迎接他的,隻有絕望。
“真好笑,靠猜測給人定罪,誰給你的權力?國家還是法律?你這種目光狹隘,思想落後,偏聽偏信的人,根本不配當法官!你這種人做出的判決,就是踐踏法律!草菅人命!”
吼完,轉身,開門,離開。
門口,柳婷興災樂禍的表情來不及收起,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柳婷捂著臉,被喬果的氣勢鎮住。這是第三次挨喬果的巴掌,卻是頭一次見她如此凶狠。她確切地感受到一股殺意,隻要她還手,喬果就敢打死她。
後退一步,見屠念彬和區雅麗都過來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捂著臉,“阿阿果,你,你怎麼啦?為什麼打我?”
回答她的,是喬果昂首闊步的背影。
她是怎麼離開屠家的,離開小區的,喬果並不清楚。
本能地走啊走,聽不見聲音,看不清景物。
眼前的畫麵紛繁雜亂,一會是莊嚴肅穆的法庭,一會是陽光明媚的臥室,一會是哥哥絕望無助的嘶吼,一會是花團錦簇的床單,一會是法官冷硬無情的宣判,一會是媽媽磕頭哀求,一會是香氣撲鼻的龍井……
就在喬果渾渾噩噩時,施陽卻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