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喬果也知道了喬輝回城半年來的“豐功偉績”。
真挺忙,跟在雷磊屁股後麵東奔西走,給人押過車,搬過貨,看過舞廳,擺過攤子,打過架……
錢沒掙多少,經曆卻挺豐富。
說實話,要不是自己親哥,喬果真不待見他。看看都混成什麼樣,大男人沒老婆掙得多,孩子還得靠父母養。除了不坑蒙拐騙偷搶劫殺人放火外,和二流子確實沒有什麼區別。
他在法律邊緣行走,可能還不自知。難怪上一世出事後牽扯出那麼多罪名。
得把人看緊了,千萬不能重走老路,
火車站很破舊,還沒幾十年後的汽車終轉站整潔有序。但熱鬧勁卻一點不輸幾十年後,趕車的,拉客的,找人的,問路的,車水馬龍,摩肩接踵。車站喇叭聲一刻不停,一會通知某車次要進站了,一會說哪趟列車晚點了,一會又是尋人尋物啟示,讓喬果覺得一對耳朵和兩隻眼睛都不太夠用。
比她還緊張的喬輝隔半分鍾就提醒一次:“拉好我衣服,別被衝散了。”
完全把她當三歲小孩。
候車室進不去,因為他們沒車票,也不想花錢辦站台送客票,於是就在廣場和車站上晃悠。
南來北往的旅客行色匆匆,各種運輸工具更是歎為觀止,人力板車像遊魚一樣靈活穿梭,“癩蛤蟆”車突突突地提醒大家小心,黃魚車自行車七拐八繞地從或坐或站的人群和行禮間擠來擠去。
推著自行車的喬輝還被時不時攔下問路和價錢:“同誌,七浦路往哪走?拉過去多少錢?”
喬輝茫然不到一秒,就被旁邊的人插了進來,“一塊錢,兩輛自行車,一輛帶人,一輛帶貨。”
“好的,我的包裹在寄存處,你跟我去取吧。”
眼睜睜看著“生意”被搶,喬輝沒有懊惱,反而很興奮,“果果,這裏掙錢太容易了,咱們打聽打聽,車費都怎麼算的。”
“這是體力活,而且……”喬果示意喬輝看不遠處,幾個戴紅袖章的人在廣場上跑來跑去,驅趕那些到處拉客的人和車子。
還有三兩成群的男人凶狠地瞪向他們,那架勢明晃晃地警告他們:敢搶生意,砸車子。
“唉,我就說吧,火車站都被那些人占好地盤了。”喬輝很是不平。
兄妹兩人四下轉悠,拒絕了好幾波想搭自行車的。喬輝捶胸頓足,直呼可惜。
不怪他焦慮,回城半年,沒有工作,也掙不到什麼錢,一家三口全靠老婆和父母。作為男人,壓力哪能不大。
喬果決定原諒他無頭蒼蠅一樣亂闖的事了。
轉著轉著,發現廣場一角有人吵鬧,還沒擠進人群,就聽到一個女人哭聲:“你們放開我,你們這些強盜!同誌們,我不認識他們,請大家幫幫我。他們是壞人,他們從火車上開始纏著我,要搶我的包和錢,你們快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