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暈,難道我長得很凶惡嗎?
周正很是鬱悶,低頭一看,見桌麵相當幹淨,想必是趙蔓的功勞,隨口問道:“桌子是你擦的?”
“恩!”趙蔓點了點頭,聲音細得跟蚊子嗡嗡一樣,小手揉弄著衣角,很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聽這話,周正險些當場摔倒,如果手邊有個鏡子的話,他肯定會馬上看一看自己的臉,難道真得凶狠到怕個小丫頭嚇得胡言亂語的地步,做了好人好事,反倒會陪禮道歉。
“貌似我也是個很和氣的人呀!”周正在心裏感慨著,同時竭力得擠出了點自以為和善的笑容道:“沒有,別怕,其實……我就是想跟你說,謝謝!”
說著周正就象是抽幹淨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
“不客氣!”過了半晌,周正聽到了旁邊趙蔓細微得幾不可聞的聲音。
周正看了一眼,見趙蔓的小臉上多少有了點血色,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惡人形象多少發生點改變,為了鞏固戰果,於是很真誠地道:“趙蔓同學,這兩天你不在的時候,我對以前的所作所為進行了深刻的反思,覺得應該向你道歉,對不起,請原諒我,好嗎?”
“呃……!”趙蔓愣住了,片刻之後方才醒過來神,點了點頭道:“沒關係。”說著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那就好。”周正笑嘻嘻得擺了個造型,厚著臉皮道:“你說,我這眼鏡帥不?”
“……”趙蔓似乎被他的問題給難住了,呆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道“好……看。”話一說完,小臉先就紅了。
瞅著她這羞澀的模樣,周正的眼前宛如閃過她長大成人後的俏麗模樣,心裏頓時一陣心猿意馬。
幸好頭腦還算清醒,沒忘了自己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屁孩,隻是道了聲謝謝,隨後就掏出課本來假裝學習,心裏卻在琢磨著是不是也要開展個美女養成計劃啥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你這是要幹什麼去?”將要上課時,趙蔓見周正搬起了座椅,心裏的好奇壓製住了對周正的恐懼,隨口問了一句。
“唉,一言難盡呀!”周正一臉的滄桑,顯擺了一下紮實的成語功底後就開始用一種近乎於哀痛的語調敘述自己的悲慘生活。
在他的故事裏,自己之所以被分配到講台上去,和班主任成為了同桌,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在趙蔓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覺得生活空虛,喪失了學習和戰鬥的激情,於是往往會在上課的時候走神,結果就被班主任給懲罰了。
“對……對不起。”單純而善良的趙蔓被周正忽悠得滿臉愧疚,眼淚汪汪的,很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靠,光顧著嘴上痛快了,咋又忘了這時候的小孩子都特純潔呀,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要是回頭班主任見趙蔓哭了,肯定又得狠狠得拷問我一番,我這些瞎話一被泄露出來,肯定會成為現行小流氓,暈了。”
周正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但很快就想好了對策,遂語重心長地道:“蔓呀,別難過,哥哥我這純粹是咎由自取,不能怪你,再說了,為了你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都是值得的,是我心甘情願的。”
“可是……”趙蔓被他感動的淚花直打轉。
“我說蔓呀,你可千萬別再哭了,要不然待會兒班主任來了,見著你在哭鼻子肯定又覺得是我欺負了你,說不定會把我剝皮抽筋掛在校門口示眾,脖子上還會掛一牌子,上寫:欺負趙蔓者,罪大惡極,法不容恕,那我可真就冤枉死了。”
四年紀的小學生趙蔓同學當然不理解“罪大惡極,法不容恕”這八個字的意思,但是卻也被周正半真半假的玩笑後給唬住了,隨後也聽出來他是在開玩笑,遂嘟著小嘴道:“你騙人,老師可好了,才不會象你說的那樣呢,還掛牌子,鬼才信你呢!”
“隻要你不哭,哥哥我肯定沒事,說不定很快就能回來陪著你上課了。”說著周正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手帕,塞給趙蔓道:“趕緊把你那鼻涕和眼淚擦擦吧,哥哥我先走了,等著我勝利歸來的消息吧!”說著一搬座椅,頭也不回得奔講台上走去,多少還真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