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一下哥們的書《虎將(3 / 3)

遠遠望見,皇帝的儀仗果然氣派,前後相接數千步之遠。真身還沒現,一班官員先跪了下去,唯獨李元霸一人鶴立雞群一般,巍然不動。在一千多年以後的文明社會,下跪恐怕隻能在影視中看到了。

“三哥,快跪下。”在他之後,跪著一個年僅十來歲的孩子。衣著光鮮,模樣卻是十分不濟,朝天鼻,招風耳,頭發枯橫。正是李淵第四子,李元吉。他對兄長說話,卻全無敬意,口吻如教訓一般。想必李府上下,沒一個人拿李元霸當回事。

“真麻煩,憑什麼動不動就給人下跪……”雖然明知道在封建時代,給皇帝下跪那是理所當然,可他心裏還是不爽,忍不住嘟囔道。

這話可算是捅了天了,不光李淵等人勃然變色,連太原一般文武官員也嚇得不輕。

“畜生!休得胡言亂語,還不跪下!”李淵怒罵道。

“誰是畜生?你是罵我還是罵你自己?”李元霸被罵得心頭火起,你好歹也是以後要當皇帝的人,怎麼開口閉口都沒一句好話呢?我是你兒子,我是畜生你是什麼?

李淵一聽這話,氣得臉色發白!天底下哪有兒子公開頂撞老子的?

“老三,你也不看看時候!趕緊跪下!別瘋了!”李建成挺直身子,心急火燎的喝道。眼看皇帝的車駕就要到眼前了,本為人家就針對咱們,這不是成心給把柄麼?

坦白說,李元霸從前學曆史,對李建成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不過剛才跟他會過一次麵,好像對弟弟還挺關心的,想來人品不壞,跟曆史書上說的不一樣。怎麼中國的曆史與真實情況差距總是那麼大?不會連唐朝強大,以至萬邦來朝,唐朝皇帝被尊為天可汗也是造假的吧?

他以前是幹記者的,見證了太多的事件,黑幕,造假,導致他養成了一種職業習慣,好像什麼事都有內幕,有真相,都是虛假的。

不過看李建成急成這般模樣,想著他剛才的勸飯之恩,得,算是臨走之前報答你,我就當給你麵子了。想到這裏,李元霸極不情願的跪了下去。

這頭膝蓋剛著地,皇帝的車駕就在晉陽宮前停了下來。文武官員齊聲高呼,惟恐萬歲喊得不響亮。心頭好奇,李元霸偷偷抬起頭來看楊廣是怎生模樣,剛一抬起來,就聽一人厲聲喝道:“低頭!”

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剛才那位號稱猛將的宇文成都麼?懶得搭理他,隻顧去瞧那楊廣,還別說,這楊廣雖然已近中年,長得還真不錯。儀表堂堂,長須飄揚,果然是一派帝王風範。

楊廣扭頭看了李元霸一眼,似乎有些不快,又盯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淵一眼,沒說什麼,直接踏入了晉陽宮。

“唐公,這是您的公子吧?有其父必有其子,嗬嗬。”一人忽然問道。是個老頭,身披官袍,腰束玉帶,墜著些飾物,叮咚作響。說話時也昂著頭,不看李淵一眼,輕輕捋著胡須。話說完,一聲冷笑,隨皇帝踏入宮中。

李淵滿肚子苦水,不知上世作了什麼孽,生下這麼一個禍胎來!

入了晉陽宮正殿,皇帝升上寶座,文武百員又跪了一回,萬歲喊得震天響。李元霸看得好笑,都說古代中國是禮儀之邦,合著就是下跪這麼回事。

“不錯,這麼短的時間修得倒也勉強,愛卿辛苦了。”楊廣張目四望,隨口說道。

李淵謝過,一顆心始終懸著,倒不是怕皇帝,而是怕身後那個小禍胎又會惹出什麼亂子來。此時,宇文化及上得前去,小聲對皇帝說了幾句什麼。

楊廣正色,瞄了李淵一眼,突然喝道:“來人,將李淵父子綁了!”殿前武士聞聲而入,直奔李淵一家,殿下眾官立時色變!沒想到,天子連個鋪陳也沒有,直接就要取唐公性命!

李元霸反正有侍無恐,當兩名武士來到他麵前,伸手去按他肩膀時,他動作比人家還快,一把封住一名武士衣領,揚手就想揍人,李建成已經被製,小聲喝道:“老三,大哥求你了!”

那宇文成都在玉階之下看到此情形,幾個大步竄上來,手按刀柄:“怎麼?想反抗?”

李元霸卻是笑道:“你再往前走兩步試試?”宇文成都臉色一沉,想起先前在李府的遭遇,又低頭看了看胸前凹進去一塊的護心鏡,還真不敢再往前移動半步。

“陛下,臣所犯何罪?”李淵抗聲問道。雖然死在臨頭,但此人仍舊鎮定自若,不但沒有絲毫掙紮,連麵部表情也沒有變一下。

“這晉陽宮修得如此整齊,三月之期絕難辦到,定是你懷有異心,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坐上朕現在這個位置吧?”楊廣怒不可遏的說道。

“臣對陛下忠貞不二,天日可鑒。陛下切莫輕信小人之言,而誤害忠良!”李淵不急不徐的替自己申辯道。

李元霸在一旁聽得不耐煩,心說這有什麼好爭的?你們這幫家夥都選擇性失明,新舊都看不出來?遂小聲哼道:“拔兩顆釘子出來瞧瞧不就行了?以前修的肯定生鏽,栽贓沒有這麼栽的,手段忒下作……”

此時,李世民一聽,立刻接過話頭,朗聲說道:“陛下,晉陽宮確是三月之內修建完成。若陛下懷疑,可命人拔出鐵釘驗證。若是從前便修好,鐵釘定然生鏽。”

李元霸瞄了他一眼,你反應倒挺快的。

楊廣一時遲疑,當著太原方麵這麼多官員的麵,總不能硬栽贓給李家父子。但如果依李世民的話,那鐵釘肯定是新的,根本不用懷疑。這可有些難辦了……

第五章兩大煞星經典一戰

宇文化及在旁邊看得清楚,趕緊說道:“三月之期,是萬萬不能修建完成的。根本不用再查證,李淵居心叵測,陛下,宜早作決斷,以免日後生亂!”

楊廣卻是搖擺不定,一時默然無語。

李淵見狀,趁機說道:“宇文丞相,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陛下要殺臣,臣情願欣然赴死。但你如此上竄下跳,是何居心?”

宇文化及獰笑道:“臣盡忠於天子,你懷有異心,私造宮殿。若留你在人世,早晚必是天子心腹大患!”

“哼,我李淵不過受先人蔭庇,承襲爵位。蒙皇上不棄,效命於外,掌管的事務也不過是緝盜平叛,維持治安。倒是你宇文丞相,手握重權,為百官之首。你的兒子們個個顯要,又特別是宇文成都,勇冠三軍,天下無敵,又時常隨侍在天子身邊,若說威脅……”李淵不愧是在官場上混了多年的老江湖,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李元霸在旁邊聽著,這種老官僚他見得多了,哪一個不是滑得跟泥鰍一樣?不過李淵的氣度確非常人可比,臨危不亂,估計有些本事。哎,不是說李世民一手締造了唐王朝麼?

果然,宇文化及一聽這話,根本不等他說完,立即搶白道:“血口噴人!李淵,你……”

楊廣是個暴君,但不是個昏君,李淵的話讓他想起些什麼。正當宇文化及暴跳如雷的時候,他突然說道:“來人,拔出鐵釘,當場驗證!”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所有拔出來的鐵釘,全部都是新的。這晉陽宮,的的確確是新近完工的。

“既如此,誤會一場,想是奸人散播謠言。愛卿鎮守地方有功,朕是絕計不會冤枉好人的,你受委屈了,放開。”楊廣下令道。宇文化及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

李家父子謝過聖恩,總算是躲過一劫。李淵看了次子一眼,好在世民早就料到有此一遭,否則今天不明不白做了冤死鬼,天威難測,當真是如履薄冰呐。

“愛卿離京多年,不知膝下有幾子?”楊廣在殿上看到李淵身後幾名少年,個個氣度不凡,儀表出眾。為了化解方才的尷尬,便岔開話題問道。

“回陛下,臣育有四子。長子建成,次子世民,三子元霸,四子元吉,都在此處。”李淵說罷,命四子上前參拜天子。楊廣一一看過,見李淵其他三子都不如次子李世民,又曾經聽過傳言,說李世民在關隴子弟中當數第一。

遂笑道:“朕觀卿次子世民,儀表出眾,又聽說文武雙全,號稱關隴第一。朕有一員愛將,乃宇文丞相之子,武藝不凡,可讓二人比試一番,如何?”

這邊李家父子未答話,宇文成都大步出班,拱手說道:“臣願與李二公子比試,但恐刀槍無眼,請陛下恩準,若有閃失,概不追究。”這世上高調的人不少,但高調到如此地步,當真罕見。

“這是自然,不過你二人都是少年英傑,國之棟梁,要點到即止才好。”楊廣說道。

李淵心中暗驚,世民的武藝雖然不錯,一條槊舞起來十餘人近不得身,可這宇文成都號稱天下無敵,若真打起來傷了性命,如何是好?但皇帝已經開了金口,斷無拒絕之理。

李元霸在一旁聽著,本來滿心期待,心說總算等到我露臉的時候了,可沒想到皇帝欽點李世民比武。曆史上說,李世民不光文才出眾,武藝也不凡,不如看看吧。

當時,皇帝移駕至宮外廣場,李淵隨侍在側,天子親軍環繞四周,高聲助威。一通鼓罷,陣角處竄出宇文成都,全身披掛,騎一匹白色戰馬,使一條鎦金鏜,高舉兵器,繞場一周,軍中歡聲雷動,看得李淵膽戰心驚!

再一通鼓,李世民出陣,同樣全身結束整齊,使一條馬槊,騎一匹棗紅戰馬,人如玉,馬如龍,聲勢上倒是不輸給對手。

天子令下,比武開始。李淵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李世民不光是他兒子,更是他的左膀右臂,萬一有個閃失,如何得了?

場中,宇文成都倒提兵器,勒住戰馬,大聲說道:“客不壓主,二公子,請!”

李世民在馬上一揖,催動戰馬,橫下長槊,直取對手。但見李世民馬蹄翻飛,宇文成都動也不動,含笑而立。太原眾官心中不平,這廝太過狂妄!

李世民馬快,轉眼即至,那條槊如毒蛇吐信一般,眼看著就要到宇文成都胸口。正當此時,隻見那廝若無其事的將手中鏜一揚!

這輕輕的一揚,卻使李世民如遇重擊,虎口劇痛,兵器幾乎撒手而飛!身形劇烈搖晃,差點墜下馬來!

“這廝好大力氣!”李世民及時收住韁繩,從容如他,亦不免大驚失色!

“二公子,再請。”宇文成都似乎存心要讓李家顏麵掃地,將手一揮,又讓李世民進攻。

“他仗著力氣大,不將我放在眼裏,若正麵硬拚,我絕不是他對手……”李世民何等人?一次失利,心中已然有了計策。回馬再戰,這一次,他如同上次一樣,正麵衝過去。宇文成都搖頭輕笑,待那條槊再進身前時,又如法炮製,卻是加重了力氣,想要磕飛對手兵器。卻不料,李世民槊進敵身,突然撤回,就勢從下往上一撩!

“長進了,哈哈!”宇文成都並不驚慌,居然飛快的從馬鐙中抽出右腿來,緊緊夾住對方兵器。李世民反應更快,兵器一被夾,他立時放手。剛一放,陡覺麵前一涼!

“不好!二弟!”李建成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脫口叫道!

李世民險險避過一擊,驚魂未定,李淵再也看不下去,突然出班對皇帝奏道:“陛下,老臣懇請停止比武。宇文將軍有萬夫不擋之勇,小兒絕非對手。”丟麵子總比丟了命要好。

宇文化及頗為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唐公太過謙虛了吧?”

“丞相言重了,令郎勇冠三軍,李家父子心悅誠服。”李淵拱手道。

既然有一方已經認輸,這比武自然隻能中止,楊廣遂依言道:“好罷,就如卿所奏。唉,人言關隴一代,尚武之風古已有之,今日一見,才知盛名之下,其實難符。”

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比武就此結束,不料,一個聲音突然說道:“陛下,宇文將軍固然剽悍過人,但也未必就沒有敵手。”

眾人視之,乃唐公長子建成。楊廣麵露疑色:“哦?莫非愛卿大公子也有絕技在身?”

李淵回頭盯了他一眼,趕緊說道:“縱然練過幾天武,又如何能與宇文將軍抗衡?”

“那他此話何意?天子麵前也能信口雌黃?”宇文化及火上澆油。

李淵一時無言以對,李建成出班道:“陛下,臣三弟元霸,練過幾天莊稼把式,也有幾斤蠻力,或許可以陪宇文將軍玩兩手。”

李淵一聽,暗叫苦也,那禍胎天生怪力,不知從哪裏弄到一對巨錘,挨著就死,磕著就亡,還在京城時,百姓聞之色變,避之如虎。從小到大,不知惹了多少禍事。他若出戰,敗也就罷了,若將宇文成都打死打傷,怎麼收場?

“哦?有這等事?愛卿,快喚令郎出來,與朕瞧瞧。”楊廣來了興趣。且那李建成故意把他弟弟說得一錢不值,想必是真有些本事的。

李淵硬著頭皮叫出李元霸,立在聖駕之前。楊廣一看,啞然失笑:“看這般模樣,此子年不過十五,高不過六尺,正是玩耍的年紀。又生得如此瘦弱,莫說與宇文成都比武,怕隻消一個指頭,便結果了他性命。”

事已至此,李淵別無他法,隻得回答道:“陛下有所不知,臣這三子,天生怪力,五歲時便能摔倒府中家將,七歲時京城中已無敵手,到九歲時,不知從何處尋摸一對鐵錘,重八百斤,提在手中,如燈草一般。臣因他智力低下,不懂人事,常年囚於鐵籠之中,不使其傷人性命,惹出禍亂。因聖駕到來,才釋放他麵君。”

楊廣聽罷,卻是不信,這黃口小兒,豈能提動八百斤的巨錘?但李淵三子居然是個傻子,這倒讓他有些意外。但看李元霸的儀表姿態,似乎不像?遂從龍椅上起身,來到李元霸跟前,前看後看,又伸手摸摸他肩膀,怎麼看也不像是天生神力的模樣。

“我說你耍猴呢?”李元霸不耍煩的說道。他這麼一說,楊廣便確定,這孩子的確是傻子。於是也不怪罪,便命他與宇文成都比武。因聽說他天生神力,便命先比力氣。

宇文成都一聽,心知不好,這小鬼力氣奇大,自己是見識過的。與他比力,不是自尋死路麼?遂奏道:“陛下,力氣再大,不過莽夫而已。為將者,看重的是馬上功夫,兵器拳腳,臣願與李三公子比試兵器。”

李元霸心中暗笑,這王八蛋也學乖了,先前吃了我的虧,這回是揚長避短來了。

楊廣準奏,便命取李元霸那對重八百斤的“擂鼓甕金錘”來見識一番,卻見李淵出班,訕訕奏道:“陛下,隻因他常惹禍事,那對巨錘,已被臣命人重新回爐融掉了。”

李元霸又一次心痛,傳說中的大殺器,居然被回爐了。人家挑明了要比兵器,總不能讓我空手奪白刃吧?

此時,李世民上前道:“無妨,可讓三弟穿我鎧甲,持我馬槊,與宇文將軍比試。”他是半點也不擔心的,老三的本事李府上下都知道,宇文成都休想在他手下走過三個回合。

楊廣從其言,命李元霸穿戴整齊,手持長槊,又騎了李世民的戰馬。又命軍士擂鼓助軍威,便等著欣賞一場曠世大戰。不過在場的人,是各懷鬼胎。從長安來的,知道宇文成都勇冠三軍,便等著看那小鬼橫屍當場。太原方麵的,早就知道李元霸萬夫不擋,於是等著看宇文成都血濺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