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康,醒醒!”楚靑麟擦幹眼淚,輕輕的呼喚妹妹。
楚青鸞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楚靑麟,道:“爹爹呢?”問完就清醒過來了,眼神也恢複清明。楚青鸞以前從不信鬼神,但內心卻期盼著人的靈魂是永存的。隻有這樣,想起那些犧牲的戰友時,心裏才會略略的好受一些。現在她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人真的有靈魂。
“哥。我夢見父王了。”楚青鸞看著楚靑麟,道:“我沒見過父王,也沒見過他的畫像,但我知道,那就是父王。你見過父王的畫像嗎?”
楚靑麟點點頭,道:“奉先殿裏有畫像,宮裏也有。不過我見到的是母妃病逝前自己畫的,最後隨葬了。”
楚青鸞眼睛亮了起來,她急切的想驗證自己的想法。“哥,你去找紙張出來。”說完自己就穿起衣服,下炕,給火塘裏放了幾根柴火,又找到幾根燃盡的黑木炭,攥在手裏。回頭見楚靑麟已經拿出為數不多的紙張,馬上跑過去,興奮的道:“把被子移開,把紙鋪在炕上。”楚靑麟看妹妹半夜三更神神叨叨,也不好阻止,依言把紙鋪好,這種紙張略顯粗糙,微微暗黃,但不影響使用。
楚青鸞拿起炭條,回憶著夢裏的每個細節,筆下如飛,快速的描摹出當時看到的景象,繁花似錦,落英繽紛,有一嫡仙般的男子,翩然而來,他嘴角含笑,眼神溫和。楚青鸞畫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滿意的笑了。素描是訓練的選修科目,她學的還不錯。
素描是人類曆史上最早出現的繪畫形式,也是最古老的藝術語言。它來自西方,隸屬於歐洲繪畫。西方繪畫不同於中國繪畫中的白描,更重於具象與寫實。而白描,它講求線條的趣味性,重於意象造型,較少受光線、時間等變化因素的影響。中國繪畫中的線條,不僅借鑒和吸取了書法藝術的筆法技巧,在藝術表現上更是立足於物象的神韻與意趣的表達。
而楚青鸞當時學素描的目的,是把眼睛當照相機用。把看到的東西,還原在紙上,它或許沒有多少藝術欣賞性,但實用性強。堪比照片啊!
楚青鸞又仔細的看了看照片,把細節處稍作描補。然後滿意的點點頭,道:“就是這樣了。”
“是!這就是父王!”楚靑麟激動的道,“我當時看到母親畫的彩繪圖,也是這樣的情景。母親說,父王酷愛養花,閑暇時常親自侍弄。在家時衣著樸素,不喜配飾,非正式場合很少佩戴。常服也以月白為多。”
楚靑麟的話證實了楚青鸞的猜想,或許是冥冥中自由天定,或許真是太子的英靈不舍一雙稚子,楚青鸞此時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原來的楚青鸞,還是上輩子的曾柔。或許二者在這一刻合二為一,融入彼此。楚青鸞心底的巨石終於落地,她再沒有鳩占鵲巢的愧疚,渾身難得的輕鬆。
“哥。”楚青鸞興奮的看著楚靑麟,道:“夢裏,父王說話了。我聽見他的聲音,我記得父王的聲音。”
楚靑麟有一瞬的迷茫,不過馬上想通了關鍵,他的眼睛亮了起來,比夜空中的繁星還要明亮。他欣喜激動又忐忑的看著楚青鸞。
楚青鸞肯定的點點頭,道:“父王在幫助我們。”
“是。有父王在天上看著,我們會成功的。”楚靑麟像是卸下了心理包袱,釋然的笑了笑。
楚青鸞踢掉鞋子,爬上炕,把被子重新鋪好。一邊脫衣往被窩裏鑽,一邊催促楚靑麟:“哥,天還早,再睡會。到被窩裏來,我有悄悄話說。”
楚靑麟興奮的睡不著,可半夜三更也無事可幹。就依言躺下了。
“哥。等啞奴回來------”房間裏隻餘兄妹倆竊竊私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