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蛋糕時,兩人挨地很近,說話悄悄話旁人也聽不見。
葉勝男一邊笑著,抬著頭配合客人拍照,一邊說項目:“這麼多年,我們的工作中重心一直在外麵,對縣裏的項目一知半解,何必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再說了,德清有很多本地的房地產公司,我們去競標,本身就沒什麼優勢。”
“你是不是從德清走出來的?”李蓮英嘴角勾起,眉眼彎彎,眼角的皺紋都十分和藹,但語調嚴肅地施壓。
“是是是。”葉勝男哪敢否認,再說了,她完全沒有別的意思,就理性來講,這件事沒什麼贏麵。
“那家鄉需要,你回不回去?”李蓮英字字句句都在戳脊背。
“回回回,一定回。”葉勝男立馬討饒,“我馬上就去開會,挑選團隊,必須把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
“馬上?”李蓮英眼神裏透出銳利地光。
葉勝男無辜地說:“奶奶,我就來打個卡,要去工作的呀。”
“屁股還沒沾板凳就想跑?不行!我一會兒有事宣布,你得聽著。”李蓮英命令。
奶奶年紀大了,這幾年身體也不好,醫生說過,不能氣著她,葉勝男立馬繳械投降:“好,那我去後台坐著,總行了嘛?”
蛋糕已經切好,兩人象征性地盛兩塊給前排的客人,其他的被服務員推下去,放到碟子裏送到每桌客人的手上。
葉勝男從舞台上下來,剛剛走到後台坐著,就聽見李蓮英的聲音從音響裏傳出來。
“不知不覺,我就已經70歲了,這一輩子過得風風火火,也沒什麼遺憾。隻是這幾年身體不好,我才忽然發覺被忽略的珍貴。”
“律師聯係我立遺囑的時候,說來也奇怪,我腦子裏竟然不是遺產……”李蓮英語調中是過來人的滄桑和灑脫,“我閑來無事,給我的孫女兒列出一份‘遺願清單’,但我做過公證的,具有法律效應。比起家產金錢,我想,這才應該是我留給勝男寶貴的財富……”
葉勝男已經坐不住,一臉懵逼,叫過助理問:“什麼情況?什麼遺願清單,我怎麼不知道這回事?”一邊說,她就一邊往會場走去。
會場鋪著地毯,細跟高跟鞋有點兒下陷,身上風火般的淩厲被削弱不少。
司儀眼尖地看見葉勝男上台,連忙主持:“想必葉總也和我們一樣好奇,董事長說的寶貴的財富到底是什麼……”
李蓮英手中拿著一個紙卷,外麵纏著一圈紅色的錦繩,像是小學時候發的獎狀。
但葉勝男看見奶奶略帶孩子氣的笑容,就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兒。
她接過紙卷後,攙扶著奶奶下舞台,往主桌的椅子上走去,邊走便靠在奶奶耳邊問:“什麼遺願清單,您身體好著呢。”
“你看看就知道了,絕對有驚喜。”李蓮英坐上椅子,抬手示意葉勝男稍安勿躁。
葉勝男隻得先坐下,卻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
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絕對沒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