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主彩禮被夏小兵賭光(1 / 2)

不久後,審問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陸司昭出去了,周隊走進來將筆錄本和打開的紅印油遞過來,說:“在筆錄上簽字按個手印你可以出去了。”

他屈指叩了叩筆錄末尾的位置:“簽這。”

“謝謝。”夏瑤接過筆敏捷地在上麵簽字按手印,朝他笑了笑。

她的笑容很是晃眼,男人怔了一下,收好印油和本子,冷冷說道: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們廠長吧,是他保釋的你。對了,外麵還在下雨,他給你留了傘,就在門外的凳子旁。他有事先回廠裏了,讓你回家換身衣服,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以請假。”

說到這,周隊麵上的和煦陡然一閃即逝,目光如炬盯著夏瑤,“夏同誌,你要是現在承認我還可以申請適量減刑;要是出去後讓我查到是你放的火……”

夏瑤懶得聽他廢話,直接起身,“再見!”

走至門口時,目光稍側,一柄黑色長傘赫然入目。

……

外麵的天陰沉沉的。

春雨綿綿,不似剛才那般大了。

夏瑤撐開傘走出公安局大門。

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前方響起,黑色傘沿微微上抬,看見一輛老式轎車壓著水花緩緩從眼前駛過。

車窗玻璃是搖上去的,但這年代沒有深色防窺膜,後座的男人清晰地倒映在視野裏。

他靠著背椅,坐姿筆挺,目不斜視,昏暗的天色像是給他臉上打了層暗影,襯得側臉輪廓深刻。

汽車很快在拐角處消失了,隻有手裏的傘和滴滴答答砸落的細雨在提醒著她,這個男人剛剛出現過,將她帶出了這裏。

“啊嚏——”

春寒料峭,刺骨的寒意讓夏瑤來不及多想,用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飛快上了駛來的一輛公交車。

……

熙南裏。

還不到飯點,破舊擁擠的筒子樓充斥著柴米油鹽的喧囂和婦女孩子的啼哭聲。

“小夏啊,今天這麼早下班嗎?怎麼帶傘了還淋這麼濕?”

夏瑤收了傘,沿著樓梯拾級而上,回答李大嬸的話:“不小心摔了一跤,換身衣服還得回去上班。”

“那你趕緊換,春天很容易著涼。”

“嗯。”

鞋子剛跨上樓梯口,一道中年女聲如滾滾沉雷般傳了過來。

“小兵,你天天學不上學,又把家裏的錢偷去輸光了!”

“媽,我就輸了三十塊,等下次贏了連本帶利還給你就是。”

“還?你拿什麼還?每次都是下次下次,多少個下次了!”

男孩嬉皮笑臉地說:“媽,你別生氣了,生氣容易老。”

安靜幾秒後,劈裏啪啦的翻箱倒櫃聲響起。

沒一會兒,女人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分貝,幾乎要穿破人的耳膜:

“夏小兵!你姐夫給的彩禮錢哪去了?!”

“什…什麼彩禮錢,我…我怎麼知道?媽你別什麼都往我頭上賴。”嗓音裏閃過驚慌。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給我滾!我沒你這個兒子!!”

女人絕望地把空蕩蕩的錢袋子往男孩身上砸,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老天爺啊,我怎麼這麼命苦生了這麼個敗家子啊!!”

爭吵聲是從二樓中間的一戶人家傳出來的,不用看,夏瑤就知道吵架的兩人是原主的母親和弟弟。

原主父親前幾年在機械廠工傷意外去世,夏母根本管不住叛逆期的夏小兵。

他整天跟著社會上的人遊手好閑,這一年還沾上了賭癮,將工廠賠的一百多塊錢輸得分文不剩外,現在竟然連原主的彩禮也輸了。

“太不像話了!”

“就是,怎麼能把彩禮也偷了呢?他姐結婚的東西好像還沒置辦呢,連床新被子都沒打。”

“別說被子了,臉盆都沒買一個。”

“嗐,可憐了好好的一個姑娘攤上這麼個弟弟。”

夏瑤在鄰居各式各樣的同情目光中,腳步沉重地上樓。

樓梯狹窄逼仄,牆壁又髒又黑,沾滿一層惡心的黏膩。

上了二樓,不到一米寬的走廊雜物堆得老高,兩邊晾滿衣服,濕的幹的混在一起,夾著滴滴答答的落水聲,襯得走廊愈發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