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波一把將往自己懷裏倒來的薑曉紅推開,表情厭惡地說:
“是你跟瑤瑤說我在後門等她?那會兒下大雨,後門對著光禿禿的山腳,我有毛病啊,我叫她到那幹什麼?!去爬山嗎?”
薑曉紅被推的踉蹌了好幾步,她努力穩住心神,眸光閃了閃,緊咬郭海波不放:
“你要是沒喊,我幹嘛說你?怎麼,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啊?”
“我當你媽個頭!”郭海波氣得暴跳如雷,倏地伸手揪住她衣服後頸,咬牙切齒道,“你敢不敢跟我去公安局對質?!”
薑曉紅掰過他手腕,想也不想,張嘴用力咬了下去!
“啊——”郭海波疼得嗷嗷直叫,“你他媽屬狗的,怎麼還咬人呢!”
“你去把公安叫過來,要是我沒問題,你跪下喊我一聲姑奶奶!”薑曉紅擦了把嘴角的鮮血,挑釁地說。
兩人唾沫星子橫飛,狗咬狗一嘴毛,誰也不退後,都說對方在撒謊。
吵得最激烈的時候,圍在四周的工人突然紛紛回頭看向別處,仿佛無形中有一股懾人的力量正往這邊壓來。
夏瑤循著視線望去,就見陸司昭黑沉著臉立在不遠處。
他右手拄著一根打磨得反光的銀色拐杖,金屬末端一下一下敲到水泥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咚——咚——咚——
每一下都仿佛重重錘擊在人心頭。
男人身板挺拔,步履沉穩,目光睥睨過四周,經過夏瑤麵前時,視線不動聲色地從她臉上一掠而過。
夏瑤不太清楚他在那裏站了多久。
被他這麼一看,不知道為什麼,心跳莫名加速起來。
雖然退婚不是她先開口提的,不過怎麼說,也算甩了郭海波這個垃圾。
眼見陸司昭一步步朝自己走來,郭海波和薑曉紅立馬畏懼地縮了縮脖子。
剛剛還喧雜的現場霎時噤若寒蟬,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殷主任在哪?”他冷冷開口,聲音好似浸著冰,如有實質般能將人凝固住。
“我……我在這呢,廠長。”殷建軍咽了咽口水,後怕地從人群裏鑽出來。
陸司昭眸光凝到他臉上,半晌不語。
殷建軍小腿不自覺哆嗦了下,後背冷汗涔涔。
“廠……廠長?”
“你這個車間主任怎麼當的,縱容工人在車間門口聚眾滋事!以後再有下次,我看也可以換一換了。”
殷建軍身子不覺一抖,唯唯諾諾地點頭:“廠長放心,絕對不會有下次!”
陸司昭沒再看他。
目光轉望向郭海波,瞳仁裏還有未散的戾氣。
他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在人群裏處於絕對優勢,以至於看誰都居高臨下。
“縱火的案子廠裏會繼續查下去,你們倆孰是孰非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