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紫金宮殿外,不知何時已經被武裝部隊層層把手。
各種狙擊手、炮手早已準備就緒。
就連天上都擠滿各種各樣的飛機,時刻準備著。
似乎有什麼極為嚴重的大戰,即將發生。
向來視自己高人一等的本地人,破天荒的沒有再高高在上,反而誠惶誠恐的躲在家裏,尋求庇護。
不知什麼時候,街巷裏悄然傳出一條消息;龍國今天,會政變。
政變意味著什麼,沒有人不知道。
血流成河,幾乎是必然。
此刻,作為政變中心,紫金宮議事廳。
喬婆子、周老頭、上官老頭以及一眾家族站在議事廳門外。
門內,明王、爆王分列在左右,中間則是那個瘦弱的少女,也是現任龍國國主,李夕。
同時還有另一個身份——前任國主,也就是初代戰神李通天唯一留下的子嗣。
原本是龍國炙手可熱的新星,可自從初代戰神消失後,就變得無所依靠。
所幸有二代戰神畫神鼎力扶持,以龍國第一人的身份,將她扶向國主寶座。
可惜,五年前二代戰神銷聲匿跡後,她就開始被架空。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李夕開始變得渾渾噩噩,格外嗜睡……
想著曾經聽到的傳聞,陳一平餘光悄然探向身旁瘦弱的少女。
對方堅毅的麵容、冷靜的眸子、屹立的身軀,哪裏有半分傳聞的樣子!
果然,傳言不可信。
“你竟然在裝瘋賣傻?”喬婆子花了很長時間,才將心裏的震驚完全壓下去,麵色漆黑道。
原本以為這姑娘是個傻子,這麼多年才一直圈養在宮裏,可現在看來,自己終究還是太過仁慈。
似乎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李夕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也很釋懷。
“你們這些人,難道真的忘記我父曾說過的話了嗎?”
這句話如同當頭棒喝,敲響在廳外三人的頭上。
腦海中,恍惚間響起李通天消失前的一天晚上,將他們幾名龍國骨幹拉到議事廳所說的話。
其中一句,尤為重要:“我若有什麼閃失,龍國國主一定要讓李夕來做,原因我暫且不說以後你們自然會知曉。”
也是因為這句話,二代戰神畫神,方才不顧一切的將李夕推上國主的位置。
可惜,最終卻還是便宜了喬婆幾人。
周老頭身形頓了頓,本就有些無地自容的他,隻覺得臉上一陣陣的發燙。
他不敢去看站在對麵的李夕,低下頭不聲不語。
上官老頭雖然比他好一些,卻也強不到哪去。
他們三家,當初可都是初代戰神的隨從!
換句話說,他們現在喊對麵那個姑娘一聲小姐,都不為過!
可偏偏,曾經的侍從竟然妄想翻身農奴把歌唱,壓倒主人家最後的獨苗,霸占主人的家產,篡奪地位。
他們,害臊!
或許,唯一能夠坦然自若地,就隻有喬婆子了吧。
她沉著臉,十分不屑的看著幾人,隨後伸手指向上麵笑道:“既然你們非要魚死網破,那我不裝了,我攤牌了。”
“龍國軍方的力量已經全部掌握在我手中!”
“你們,如果不想看到京城毀於一旦的話,最好現在、馬上滾回去。”
“作為交換,我可以允許你們將金陵作為自己的領地,從此以後不再過問。”
轟!
這句話說出,就連周老頭都忍不住抬起眸子,瞪得巨大。
這是什麼話?
這叫什麼話!
分裂!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分裂嗎!
時至今年,竟然還有人敢妄想將龍國分裂割讓!
心頭暮地就升起一團怒火,可在麵對多年的老姐姐時,這股怒火卻又無從發泄。
幾十年的感情,早已血濃於水。
他隻能低頭沉默著,任憑心痛與悲傷在眼底流轉。
其他大家族的人雖然也有反應,卻並沒有太大,畢竟他們的勢力主要集中在京城及臨近的城市,金陵市,太遠了!
遠的他們都不願意發展產業過去。
議事廳內,爆王陳一平眼中的怒火在短短幾秒鍾內,幾乎快要噴出來。
她怎麼敢!
她怎麼敢的!
割讓龍國十三城之一,她怎麼敢的!
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啪。
正憤怒著,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陣冰涼,讓他猛地回過神來。
右手邊,明王收回手,默默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雖然很不喜這個女人,但有一點她說的不錯,龍國現在大部分力量掌握在她手中,如果她想魚死網破,龍國必將會陷入內亂。
這種規模的內亂,僅憑個人武力,是十分難以左右的。
所以他不得不勸下欲要出手的陳一平。
顯然,李夕也明白這個道理。
十年過去,她已經從當初那個認生的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
雖然甚至才恢複不久,但對於局勢的微妙,完全洞悉。
她知道,這是喬婆子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也是她唯一翻盤的機會。
她攏了攏耳邊一縷紫發,笑道:“金陵嗎?似乎,也不錯。”
於是乎,這場腦得沸沸揚揚的闖宮、這場驚天動地的政變,以這種虎頭蛇尾的方式,草草結束。
甚至沒給其他國家的人,思考的時間。
櫻花國剛剛派出的打著“複仇、清繳帝國主義”旗號軍隊,剛走到半路就被天皇叫了回去。
泡菜國的小飛機在龍國海峽外徘徊數個時辰,也沒敢進入。
自由國的航母剛駛入櫻花海域,就不得不返回。
白白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
就在不久前,他們接到龍國會發生內亂的消息,本想著快速出動分一杯羹渾水摸魚,可走到一半,內亂就已經結束了!
甚至沒能引起任何的水花!
這讓各國的統領負責人十分惱火,紛紛大罵信息部。
都打探的什麼鬼消息!
但在得知龍國將金陵驅逐出國後,心頭不由得又是一陣火熱。
機會,似乎近在眼前。
尤其是櫻花國的天皇,痛失大將的他對金陵正是厭惡的時候,卻突然得知這則消息。
一時間,櫻花國很多人民在西京都,都能聽到東京都天皇府傳來的笑聲。
明月高照,星光散漫。
高大的城牆前突然翻起漣漪,兩道身影悄然出現。
“回來了啊。”
秦風有些感歎,這一去看似沒多長時間,卻讓他真正接觸到了世界隱秘的一角。
而據他所想,鬼界恐怕也不是那個地方的終點,更多的隻是起點!
他曾向後眺望過,忘川河上下遊的方向,隱約有各種吼聲傳來!
仿佛蘊含著什麼大恐怖,那是以他當時全力以赴的情況下,都會覺得恐怖的存在。
那種存在,恐怕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將人間,肆虐一片。
詭異副本與之相比,甚至根本就不能算得上可怕。
“想啥呢大兄弟?”
法海撓著光頭,俊美的麵容上充滿好奇。
在看到天邊突然出現的流光,瞳孔迅速放大驚呼道:“阿、阿、阿彌陀佛,那有個大鳥!會發光啊臥槽!”
秦風抬頭,看著天上的飛機默然不語。
“你為啥不驚訝?”很快,法海發現事情不對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道。
但轉念一想,對方肯定見怪不怪了,也就沒什麼好反應的了。
帶著疑惑,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飛機的遠去,透過黑夜,他能清晰地看到飛機身上的每根線條。
張狂而又充滿美感的身材,讓他嘖嘖稱奇:“縱然是比之佛門當初最有名天龍眾,迦樓羅的軀翼,亦不逞多讓!”
“天龍中?迦樓羅?”
秦風轉過身,心中閃過這兩個名字,剛想問這兩個又是什麼意思時,卻發現對方已經跑到不遠處的城牆上四處打量著。
“臥槽臥槽,大兄弟好大的夜明珠啊!這他娘的不適把老龍王搶了吧?”
“阿彌陀佛,大兄弟這個玩意竟然會噴水!這是什麼陣法竟然如此持久。”
“咦,好香啊,大兄弟你餓不?”
秦風扶額,有些無奈道:“不餓。”
他是真不餓,到現在這種境界,吃一頓飯足以撐很久。
隻要體內鬼氣還在,就會源源不斷的滋生出動力。
所以秦風是真不餓。
可他忘了,自己跟前站著的,是個一千多年未吃過東西的和尚。
哦不,吃過。
想到對方在回來的路上所說的話,他就一陣反胃。
“大兄弟你知道待在一塊石橋上,一待就是前年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不想知道。”
“我跟你說那種感覺,可真的是太讓人難過了,什麼吃的都沒有,我甚至已經無聊到開始在石橋上翻土堆,扒拉蚯蚓吃。”
“味道如何?”
“一般般吧,比之前遇到的一直死老鼠味道差多了,不過可惜老禿驢一直不讓吃肉,每次吃著東西總會有萬箭穿心的痛苦。”
“那你還吃。”
“沒辦法,饞呐,那小鬼我都吃過幾個,沒什麼味道。”
……
思緒漸止,秦風嘴角忽然咧了下,抬首對問道:“想吃麼?”
“啊?”法海愣住,但很快俊美異常的臉上就浮現出驚喜的表情,瘋狂點著腦袋,“吃!”
“那走吧。”
說完,秦風順手將馬麵具放回背包裏,率先向外走去。
這裏還是第一門前,路上還很幹淨,想來是沒發生什麼太大的衝突。
隻是——麵具中卻有陳一平的留言,讓他出來後盡快返回金陵。
他們還有事,率先回去了。
對此,秦風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
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陳一平又不像自己,隻是個社畜……
待走到一土坡前時,他順手將洞裏的一條小白蛇,揪了出來。
小白蛇吐著信子,張牙舞爪的衝秦風嘶吼著,可惜太小了,左右不過十公分長短,根本沒什麼威懾力。
反而平添了幾分可愛。
法海對此隻是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滿心思都是撲鼻的香味。
秦風也納悶,現在雖然是各種大排檔的飯點,但距離這麼遠,這和尚是怎麼聞到的?
難不成和尚對肉香都比較敏感?
……
片刻後,京城全聚得。
侍者看著門前突然出現的兩個叫花子,十分粗魯地嫌棄喝罵道:
“走走走!哪來的叫花子,要飯去其他地方,這地也是你們能來碰瓷的?”
說完就要關門時,卻發現門怎麼拽都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