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死亡或許就是唯一的解脫，看不到其他的路。”
“每個孩子生下來都會哭，因為這個世界實在是太苦了，天道平衡，有人享福，有人吃苦，幸好，我有享福的成分在裏麵，算不上……”
言語平和，村長兒媳婦兒說著說著，那種淒涼的笑意，更勝幾分。
“算了，言多無用。”
目光瞥向遠方，那是窗外。
“先生，感謝先生和我說這些，心裏麵已經好受多了，這是我的路，這是我的福，這是我的罪。沒必要想太多，幾十年後，入土求安，中間過往如何？有影響嗎？”
“心中通暢吧。”
目光再次回到羅天的臉上，遠處的風景看過許多年了，早已牢記於心。
春夏秋冬，並無太多變動。
“先生，如果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若是可能的話，一個小妾也行。我想，就算是翠竹，現在也是很幸福的吧？你的溫柔，好像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很自然，一點都不像君子，不像我曾經看到的那些一樣。”
臥槽！
羅天神色一驚，被她那一雙漆黑柔和，宛如溫潤墨玉的眼睛看著，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有些害怕。
是的，他真的有點害怕。以前倒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他已經有點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不願將它打破。
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退去一點。
“夫人，話可不敢亂說，我剛才啥都沒聽見。嗯，我吃堅果呢，剛才你說了啥？風兒微微吹的。”
言語帶著點點慌張，對於別人家的媳婦兒，他真不感興趣，更別提是這種帶兒子的，簡直就是更添苦難。
速度特別快，回頭轉身，像個有點緊張的無事人一樣，喝茶吃堅果。
目光瞥向他處。
村長兒媳婦都看懵了，覺得他反應有點太過於強烈，又覺得有些可愛。
沒忍住，輕笑一點。
“嘻嘻，先生果然不同的呢，我一個婦道人家，先生何必如此呢？”
“咳咳。”
笑著笑著，她輕咳兩聲，聲音不大，帶著點點虛弱。
羅天回首一望，九年義務教育，身上流淌的血液，心中紅色的光，讓他不自主的關心道：
“你沒事吧？”
“沒事兒，早就習慣了。”村長兒媳婦兒輕輕搖頭。
右手抬起，手中拿著一張帶著一點歲月氣息的手絹，好像把什麼給壓下去了。
麵露一絲痛苦。
“呼……”
用幾秒鍾平複呼吸，她再次露出笑容，恢複往常間的優雅模樣。
“讓先生見笑了。”
羅天眉頭微皺，“你不會是有什麼疾病的吧？稍微有點瘦了，白瘦白瘦的。”
之前的事情沒有再想，他眼神之中，透露著關心的色彩，沒有任何其他含義，僅僅隻是源自正常人的同情。
村長兒媳婦兒能夠看出這點，對他好感再次上升些許，又有一點悲涼，笑道：
“確實有病，最初來的時候，不幸遇到連夜暴雨，山路打滑，我摔倒了，被雨水泡了許久，又在此地生產，落下不少病根，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說到這裏，她目光再次轉移，看向自己的兒子。
“幸好，他身體還不錯，我也算不上太差，再活個10來年，應該沒什麼問題，估計能見到他娶妻生子了，此生圓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