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一層,仿佛來自洪荒太古一般,綿延不絕。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不是錢的事!”張龍大聲道,“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兒子安心地去吧,別再招惹他了,好嗎?”
“生了啊!”屋裏麵的老婦大聲道。
金衣人點了點頭道:“也罷,對於凡人來說,最大的劫數便是背負。當年王處一也就是因為背負得太多,未能被我引渡,因此才沉淪人欲近百年。你若是真想回去,我便成全你,隻可惜你又將陷入那人間無數的善惡循環中,不似我等這般超脫了。”
魏寧掙紮著爬了起來,心中暗道:“這是哪裏?這是哪裏?”
老太太從懷裏麵掏出一把散鈔,看上去都已經殘破不堪了,不知道積攢了多久,才積攢了這點錢:“老張,這是我們給小蓮買門口的錢……”
忽然,遠遠傳來一陣歌謠:“歡日甚少,戚日苦多。何以忘憂,彈箏酒歌。”
張牛隻得再一次點起香,對著堂屋祈禱。
翠花“哎呦”之聲叫個不停,聲聲敲打在張牛的心上,疼得若傷口上撒鹽,這可怎麼辦啊?
說完飛快地跑進屋去了。
丁瀅一陣赧然。
魏寧不由得大為奇怪,張龍對像他這樣的陌生人都這麼熱情,怎麼對這個老婆婆卻如此冷淡呢?魏寧又看了一眼張龍的老婆,隻見張龍的老婆臉色更是難看,甚至連看都不願看那個老婆婆一眼。
張龍說完,張龍媳婦也不禁淚水漣漣,顯然是觸動了傷心事。
金衣人笑道:“你我皆為同類,早已不在六道輪回之中,天地之大,早已無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不在此處容身,又在何處?”
魏寧搖了搖頭,道:“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我想回去。”
突然,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魏寧對這位豪爽的鄉親十分感激,忙回答道:“我叫魏寧。”
這肉球滴溜溜地在地上滾了幾遭,忽然轟的一聲炸開了,從裏麵“生”出來一個麵容俊俏的男子,這男子的身子在紅光中慢慢地變大,不一會兒滿屋子的紅光退卻。魏寧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終於回來了。”
那人顯然沒有聽懂魏寧的話,魏寧又高聲叫了幾句,那人才反應過來,操著一口別扭的口音說道:“這裏是均安鎮哦,朋友你是外地來的吧,怎麼來了均安鎮啊?是走親戚還是做生意的?”
魏寧堅定地道:“我要回去。”
金衣人又問道:“你呢?女娃,你在這陽世已經太久了,沾染了太多的人間煙火,若是你願意,我可以幫你輪回……”
“不行,凡是和你們冰心堂裏麵的人扯上關係的人都晦氣,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讓我兒子與你們拍門的。”
此時,一人從遠處遙遙而來,隻見他金衣閃閃,看了魏寧一眼,笑道:“我這首善哉行,可曾入你之法眼?”
魏寧雙眼一閉,那金衣人就消失了,憑空傳來空靈的善哉行歌聲。
丁瀅的手那麼的冷,冰得魏寧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但心裏卻慢慢地溫暖起來。
時空轉換,仿佛過了悠悠萬載一般,魏寧醒了過來。
魏寧身形還在下墜,身邊的一切都在快速地發生著變化,隻覺得耳邊生風,不斷地聽見大門打開之聲。
魏寧勉強睜開陰陽眼,但是周圍還是一團漆黑,仿佛鴻蒙初開之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