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大郎認識這群人?”李貞明見到唐寧眼神有異,所以有此一說。
“想必這些人,該是此間房舍的主人吧?”萬開江立即接茬,似乎有所猜測。
“對,在牛車的後麵,就是黃建彬的二兒媳,我早年時候與其丈夫吳道銘接觸過,為人處世很不錯,隻是他身體不好,好像是七八年前,對,就是七八年前去世了。”
莊蘭成此時也是站起身子,畢竟這一行人動靜太大,想不注意都難。
也幸好有人轉移了視線,否則剛才那個話題壓根沒法接下去。
“徐大娘的丈夫是叫吳道銘?”唐寧沒有問過,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是。”沒有繼續接茬,隻是簡單的回應了一句,莊蘭成不想多聊。
在寡婦麵前聊死去的男人,總歸是不好的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當然看出來,這像是親戚投奔而來,隻是不清楚,驅趕牛車的是徐毓敏娘家什麼人?
“咯吱——咯吱——”
牛車很慢,輪軸似乎很久沒有上油了,發出令人厭惡的聲音。
一行人就這麼走著,待到近了,那帶頭趕著牛車的中年男子立即發現了不對。
他是徐毓敏的親哥哥,全名徐漢生,他是來過妹妹家的。
此時遠遠望去,妹妹的院落裏怎麼恁多人?
不是說隻有一位小郎君嘛?
據說是從海外歸來的讀書人!
他正是因為看中了唐寧讀書人的身份,才決定拖家帶口,投奔到妹妹的劉家村來。
莊稼在哪都是種,反正餓不死就行!
但是孩子讀書教育,卻是不能湊合,既然妹妹家來了一位才學不俗的小郎君,他二話沒說就把田地賣了!
怎麼遇到了這種情況?
難道是走錯了!?
可是,不對啊!
這間院落就是妹妹的啊!
他來過很多次,有時候是順路看看,有時候是妹妹遇到了些許困難他幫忙解決,還有幾次,是妻子給黃玉兒說親。
絕對不可能走錯啊!
“咦!”與此同時,發現不對勁的還有徐毓敏。
當然,不止是他,這一行人基本都接近院落了,看見這麼眾多青年男子站在院落內,皆是不明所以。
“娘親,院落裏好多人啊!”黃玉兒看向母親,又看了看唐寧站立的位置,表示疑惑。
“小姑子,你不是說,家裏隻住了一位小郎君嘛?這怎地恁多人?”徐漢生的妻子,叫做朱幼娘,她也是來過徐家的。
“是啊,姨媽,家裏是不是遭了歹人?”
“若是遇到歹人,好叫他們知道,俺手裏的鋼叉可不是吃醋的!”
開口說話的是徐漢生的兩個兒子,年長一些的叫做徐振生,年幼一些的喚作徐振寧。
他們常年陪著父親在山中打獵,老大慣用弓箭,老二慣用長矛、鋼叉,此時見到這副局麵,皆是躍躍欲試。
似乎,隻要等姑媽發號施令,他們就衝上前去,將這一行人趕出院落。
“莫要衝動!”
瞧見人群中有著唐大郎身影,徐毓敏頓時有了猜測。
想必又是前來拜訪的唐寧的讀書人,這種事她是屢見不鮮了,倒是哥哥一家,恐怕沒見過。
當即上前,連忙拉住兩個侄兒,道:“這必定是拜訪唐大郎的讀書人,莫要與之交惡!衝撞了貴人!”
“真的?”聽到讀書人,徐漢生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包括朱幼娘在內,同樣是啞然失笑。
能夠受到如此之多的讀書人拜訪,這位唐大郎果然是個有才華的,自家的兩個猴崽子若是跟著學習,說不定還能考上秀才嘞!
“各位,請稍等,我且去幫幫忙!”
待到徐家一行走近院落的籬笆柴門前,唐寧忽然意識到,自己忘記了迎接。
其實,此時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身後這群客人還沒處理好,沒想到徐家一家老小又回來了。
頓時苦笑不已!
亂,亂套了。
叫他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大郎,這些都是來找你的讀書人?”
快步走上前去,將手裏的被褥包裹放在大哥手裏,徐毓敏第一時間看向唐寧。
她真是沒想到,僅僅是一個下午,就來了這麼多人。
而且,她看見了一位老熟人,衛家家主!
她沒有忘記丈夫在世時,曾經與這個人接觸過,後來,丈夫死後,就沒有交集了。
她的內心頓時激動了起來,實在是沒想到衛家主竟然親自前來,這......
唐大郎有這麼大的魅力?
“徐大娘,不好意思,小子這朋友有些多了......”唐寧苦笑著撓了撓頭,畢竟這是徐家,他再有才華,也不能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