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之所以感到懵逼,完全是因為雷泰開越說越離奇。
隱約帶著神話傳說的性質了!
且說,一場大雨毀掉了水寇蹤跡,雷泰開雖然氣惱,但也並未慌神。
而是決定從頭開始查起,從周侍郎一家十八口的行蹤,社會關係,在吉州時的言談舉止上麵逐一入手。
對此,吉州知州李青城那邊也給予了全力配合。
又找到修補船隻的老人詢問船隻破裂的方位,形狀,是否有人為破壞的可能性。
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任何問題。
所有人,所有事,皆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一般。
這也就說明,這件事並非是仇殺。
但,也並非絕對,隻能放在一邊有待確定。
帶著這個想法,雷泰開又連忙找到目擊證人,甚至是聽到水寇蹤跡的人都逐一排查了。
得出的結論是:這些水寇完全是臨時起意,決定截殺周侍郎一家十八口。
因為那時天色已黑,過往的船隻皆是結伴而行。
唯有周侍郎一家的船隻不熟悉水況,從遠處看去,三艘船隻一會想加快行程趕到縣城,快馬加鞭。
一會時間,似乎又起了分歧,決定就近靠岸休息!
總之就是猶豫不決,當斷不斷。
在普通看笑話的百姓眼裏,這是外鄉人無疑了。
那在水寇眼裏,這種形單影隻的船隻豈不是待宰的羔羊嘛!?
接著,雷泰開又探查了水寇劫掠的財產,除了一些不好帶走的重型家夥什,還有一些不好銷贓的玉器,周侍郎為官多年攢下的一大箱銀錢全都被拿走了。
水寇似乎是為了嘲笑他們,也可能是著急忙慌帶不下了,箱子內留下幾個銀錠,看起來很是嘲諷!
後來,又沿著蘆葦蕩中的路徑蹤跡,枝葉折痕。
雷泰開判斷,這群水寇在逃走時,一夥人忽然變成了兩夥,似乎起了分歧。
他立馬詢問當時聽到聲音的相關人員,果然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這群水寇分為了兩撥人馬遊到了黃家鎮河灘上,在那些鵝卵石上麵休息了一會。
接著,一陣吵鬧之後,似乎要相互動手,最後是一位聽起來較為年長的老者從中間勸和,兩夥人這才沒有火拚。
最終分道揚鑣,一夥三人從水路逃跑,跳進河裏不見蹤影;
又一夥五人上了岸,穿過黃家鎮,沿著劉家村徐毓敏家門前的小路,跑向了白山灣,消失不見了。
這則消息的提供者也是個搞笑的,是黃家鎮一位農戶和婆娘吵架後,出來散心,趴在河灘大石頭後麵聽見的。
言歸正傳,跳進水裏的水寇,雷泰開基本上沒有排查的必要了,茫茫禾水,這些水寇隻要有力氣,遊到吉安府,也不是沒可能!
於是,雷泰開把重點放在了探查其餘五人的下落上麵。
這也是唐寧一開始來到劉家村,就被徐毓敏當作水寇的原因,那個時候,劉家村幾乎草木皆兵。
事情到了這裏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所有關於本案的細節、猜想,全部都在這裏。
所有時間,所有地點,所有人物都對的上號。
甚至連黃家鎮那個與老婆吵架的漢子也重點盤查了,具體為什麼吵架?吵架當天的散心路徑?具體時間?
問了一遍又一遍。
簡而言之,這件案子到現在的最大難點就是,這群水寇得下落何在!?
拋開跳進禾水的三人之外,其餘五人到底在哪裏,是破獲本案的關鍵。
現知,水寇還在永新縣內,並未逃到周邊縣城。
畢竟那時天黑,就算是水寇逃到周邊縣城,城門也早已關閉。
第二天,開啟城門之前,縣城吏員守衛又收到緊急海捕文書,嚴厲盤查過往人員。
就算不想立功,也斷然沒有一個人敢玩忽職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