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的鍾聲響起。
中華廳的員工們早已下班,劉簾自然也不例外。
以她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留下來,陪著我們繼續熬下去。
不過,她在下班前,特意過來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白小寶看在眼裏,揮揮手,放我出去跟劉簾墨跡了十幾分鍾。
她告訴我,根據她的觀察,白小寶對於白色粉末和藥丸的事情應該是不知情的。
可目前,想要再往上一層查找真相,去接觸白天行,白小寶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她閑暇時,曾抽空來到一樓大堂,看了一會兒那裏的榮譽展示牆。
白家並不簡單。
黑的,白的,紅的,當然還有藍道。
隻要是社會上賺錢的,有利潤的產業,白家幾乎是通吃。
劉簾讓我靜下心來,不要急著去查找線索,先幫白小寶把賭場給打理好,獲取信任,這才是重點。
至於剩下的事情,就放心地交給她去處理。
……
窗外下起了雨。
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緩緩駛進了黑天鵝。
白小寶一臉肅穆地看著,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為什麼我莫名感覺到,對於這件事情,他有點抗拒呢?
巴爺,白家。
他們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還沒來得及細想。
小寶便發話了,“走,我們下去迎接他們!”
他一揮手,我和山哥緊隨其後。
……
兩個保安一見到是老板的車,立馬迎上前去開門。
為首一人,又高又瘦,臉上還沒什麼肉,一副被身體掏空了的樣子,看來應該就是巴蜀三鬼中的老大,色鬼了。
酒鬼是個留著小辮子的黑胖子,腰間還掛了一個棕褐色的葫蘆。
煙鬼是個留著三撇胡須的白發老頭,年齡最長,卻是老三。
我還沒來得及細看煙鬼老頭的煙槍,究竟被他藏到了哪裏,山哥卻先我們一步迎了上去,操著一口地道的巴蜀話朝他們三人打起了招呼。
“師傅,大師伯,二師伯!你們千裏迢迢趕過來幫忙,辛苦嘍!”
這舉動雖然是他情不自禁,一片真心,但小寶明顯不高興了。
四人一陣噓寒問暖。
我跟小寶傻傻地站在一旁,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他們一陣寒暄,什麼話也不說。
小寶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能看出來,他心裏對他們充滿了敵意。
我猜想:一來是因為小寶本不想來,被白思文趕鴨子上架,心裏肯定不痛快,自然不怎麼喜歡他們。
二來嘛,現在辛辛苦苦等了半天,卻等來了這個場麵,他麵子上下不來,所以更是惱怒。
可麵子丟了,裏子不能丟。
如果現在鬧小孩子脾氣,無疑將這一切的辛苦全都毀於一旦。
甭管自己平日裏有多囂張跋扈,小寶也隻能幹瞪眼,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
“世態炎涼”這四個字。
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可我既然收了白思文的錢,於情於理,都要把麵子給掙回來!
“三位!”
我一發話,他們都看了過來。
我十分禮貌地揮動起小手。
“我們白老板為了迎接三位,已經備好了一桌酒席,在此等候多時了!”
“我當是哪個?原來是白天行的小崽子!”色鬼瘦猴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問道:“瓜娃子,談朋友了沒得?”
小寶搖了搖頭。
酒鬼黑胖看了一眼小寶,壞笑道:“色鬼,你莫要逗人家,人家毛還沒長齊呢,哪個會像你那個樣,九歲就跑去澡堂子裏頭,看幺妹兒洗澡!”
酒鬼黑胖話音剛落,煙鬼老頭無意識地衝我吐了一口煙,笑了笑,“你們兩個莫搞事嘍,還是先進去屋裏頭打牙祭撒!”
小寶恭敬道:“三位叔叔裏麵請!”
接著,是摸頭三連擊。
關於摸頭這件事情,這個世界上的人分成兩種,一種是不抗拒,能接受,另一種是十分抗拒,特別反感。
很明顯,小寶屬於後一種。
隻不過,他特別能忍,沒有當場發飆。
我察覺到了,但巴蜀三鬼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就連一旁的保安,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在黑天鵝,白家就是天,摸白小寶的頭,就相當於在打白家的臉!
上了樓,房間還是那個房間,氣氛卻完全變了個樣!
一張巨大的圓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品和肉。
兩個電磁爐上。
一盆粵式清湯鍋底,一盆巴蜀紅湯鍋底。
一旁的兩輛小推車上。
一車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酒,一車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煙。
隨後,小寶一個響指。
啪的一聲。
我得令出去,從外麵領進來兩排夜總會的女人。
在黑天鵝工作的人,基本上都是高精尖,很懂得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