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
我們前腳興致勃勃地離開,後腳便和湘西三煞不期而遇。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長得實在是過於凶神惡煞,就連變色太陽鏡都擋不住一臉橫肉,禿頭,四十歲左右,身穿一套黑色西服。
重點是,裏麵什麼都沒穿,位於胸口處的一條刀疤,將那一大撮胸毛一分為二。
這樣子,與小熊貓給我們傳過來的身份證上照片判若兩人,簡直就是小母牛在剖腹產——牛逼壞了。
如果我沒猜錯,這人應該就是人稱“楊太歲”的大哥楊頂天了。
一旁的二哥楊炬手拿白紙扇,穿著一身漢奸服,極少與旁人交流。
至於剩下那個一副書生氣,手捧一束鮮花的背帶褲,應該就是“楊善人”楊偉了。
一旁小弟拎著大包小包,前呼後擁。
隨意看上一眼,我便知這裏麵裝的全是些置辦婚禮之物。
“站住!”
不知誰喊了一聲。
懶得跟你們瞎扯淡,老子還要抓緊時間看書呢!
誰知他們不依不饒,又大喊道:“喂,你們三個,給我站住!”
我徐徐回頭,遠遠看上一眼,恭敬道:“大哥們,有什麼事情嗎?”
“你們幾個,看著眼生啊?”楊頂天梗著脖子,打量我們一眼。
我伸手指向西瓜脖子上掛著的數碼相機,解釋道:
“大哥,我們是遊客,剛從張家界回來,結果走錯路,正好看見這裏有個寨子,便進來玩一下,順便看看風景,拍幾張照片。”
“老二,你多心了,不過是幾個旅遊的……”
隨後,湘西三煞互相用家鄉話嘰裏咕嚕商量了好一會兒,才放我們離開。
老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自然牛鬼蛇神比較多。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才決定出寨子,去市裏住。
但很快,我就發現自己判斷失誤。
出寨子一瞧,就連鳥兒也對我們十分不友好。
西瓜咒罵道:“臥槽,改天老子整把氣槍,一梭子全給你們打下來,晚上烤小鳥吃!”
劉簾一本正經道:“西瓜,根據《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條規定,倒賣槍支,三年起步,情節嚴重者,上不封頂!還有第三百四十一條……”
可沒等劉簾把話說完,西瓜便打斷了她。
“老板娘,你怎麼什麼事都那麼清楚?”
她似乎不想解釋。
我隻能強裝鎮定,掰扯道:“她大學學法律的!”
西瓜接著問道:“那怎麼沒繼續往下讀啊,要是畢業以後當個律師,在羊城老吃香了!”
劉簾笑而不語,羞答答地看向我。
我繼續替她打圓場,笑道:“這不是碰上我了嘛!做律師,哪有跟著我吃香?”
說罷,我恬不知恥地嘿嘿一笑。
“也是!”西瓜傻笑一聲,一邊從車裏拿出抹布擦洗著擋風玻璃,一邊繼續跟有著仇富心理的惡鳥慪氣,“尼瑪,這可是新車啊,整得臭死了!”
劉簾噗嗤一笑,“什麼臭死了,這叫大糞飄香!”
額……就這解釋,一定是在老師麵前馬屁拍多咯,沒當過十幾年班長都放不出來!
我和西瓜都被她給逗得哈哈大笑。
“這知識分子說話,就是和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
“誒,你這個粗人,可別帶上我,我可是學習好榜樣,每天晚上都看書的。”
劉簾打趣道:“對,每天晚上都被英語字典砸醒的讀書人!”
一陣嬉笑過後,遠遠看見寨子裏跑過來一個小男孩。
抬眼一看,正是吃飯時搶錢的那個。
小家夥跑得歡,寨子門口又是石子路,這動靜很快便引起了西瓜和劉簾的警覺。
隻見她秀眉一挑,嬌嗔道:“嘿,你個小搶劫犯還敢送上門來?膽子不小嘛!”
誰知那小男孩上來就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滿臉歉意,“漂亮姐姐,我錯了,你們是索子姐的朋友,是好人,我不應該搶你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