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明白。
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湘西之行結束後,我本以為可以繼續在羊城當黑天鵝賭場經理。
沒想到,假白天行害怕身份暴露,竟讓小寶把我調到莞城,然後在半道上截殺我……
一切謀劃不過是幾天之間,如今回想起來,卻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當我站在總統套房的落地窗前,看見太陽落山那一刻——
我笑了。
我的笑聲在夕陽映襯下如此純真,如此燦爛。
這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之事!
我,又多賺了一天。
可生疼的脖子卻時刻提醒著我,應該居安思危。
危險尚未解除,隻要袁瘋子亡我之心一天不死,我就不能有絲毫懈怠。
可樂他們還未到,小熊貓辛苦搜集的資料早已傳過來。
莞城,雖比不上南粵省會羊城,但畢竟是一個沿海城市,無論經濟還是交通,總要比內陸更發達一些。
當時代浪潮推到這裏,各路牛鬼蛇神也紛紛湧現,紅、黑、白、藍四道相互交織,資源多,機會多,卻也足夠亂。
人都說亂世出梟雄,盛世出庸吏。
而莞城,似乎成為了這兩者的結合體,白天盛世尚未結束,晚上亂世已經開始……
遠處,傳來一陣呼嘯。
哈哈,我的援兵到啦!
這陣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鬼火開道,保護著中間的大金杯。
這幫人,為了生存,在本該上學的年紀,便早早離開校園,南下做起飛車黨。
得手之時,曾豪擲千金買醉,失意時,也曾揮淚灑班房。
劉簾曾告訴過我,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法製完善,社會安定,沒有人會願意放棄美好生活,踏上犯罪之路。
能力強的人,肩上擔子也大。
與其抓了又放,放了再抓,或是不切實際,冠冕堂皇地勸人向善,倒不如幫這群無業遊民找份踏踏實實的工作。
恰好,下午剛被我罵走一批人,這會兒正好可以及時補上。
我和劉簾一起下樓迎接。
他們一個個身穿賽車服,戴著頭盔,舞刀弄棍,差點兒跟門口保安幹起來。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劉簾見狀,走上前去,示意保安隊長放他們進來。
隨後,數十輛鬼火摩托和大金杯齊刷刷停好,他們走進大廳來到我麵前,整齊劃一地摘下頭盔,朝著我異口同聲道:“老板好!”
這一聲“老板好”,驚呆了保安,嚇倒了酒店前台,也讓聞訊趕來的豬油仔誠惶誠恐。
嗬嗬!
哥上麵不一定有人,但哥手下直接管理的就有幾十號人。
我擺手道:“好啦,大家辛苦了,今晚先住酒店,等會兒一塊下來吃個飯,工作的事情,明天再幫你們安排!”
說著,我指了指右手邊的中餐廳。
“謝謝老板!”
眾人一陣欣喜,卻也都是見過世麵之人,高興之餘,並沒有給我丟臉。
在羊城,他們本就跟風月場的小姐們串通一氣,自然懂得規矩。
現在,工作重點不過是從場外,轉到了場內而已。
這幫飛車黨,在瘋牛和可樂的帶領下逐漸走向正規化,雖說算不上訓練有素,但至少不敢再胡作非為。
席間,眾人紛紛過來跟我敬酒,有人說著熟稔的祝酒詞,有人則無法言表,感念於心,全在酒裏。
這也讓我菜沒怎麼吃,酒倒是喝了不少。
可這麼多人一起進餐,也替我省去不少麻煩。
至少,我不用擔心袁瘋子會在飯菜裏下毒。
而這年頭,南粵人飯前涮碗洗杯的傳統也被發揚光大,隻要不出門,待在酒店裏,安全自然也就得到了保障。
身為總經理,我不能假公濟私。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想讓馬兒跑,必須得先讓馬兒吃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