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不能隻看表麵。
有時候,眼睛會騙人。
所以,眼見不一定為實。
如果看不透,就不要摻和別人的事情。
如果看破了,那就微笑吧,沒必要去揭穿。
因為,這個道貌盎然的世界,幾乎人人都有一張屬於自己的假麵。
有時候,假麵戴久了,真假難辨,就連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張才是自己的臉?
更別提有誰會願意拋掉舊鞋,換新顏,去麵對那個真實的內心世界。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這一點,在千麵如來熊勝天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本以為他隱退這麼多年,應該生活得很憋屈,卻不曾想,他是個自來熟,更是個話癆。
閑談之中,他告訴我們,他雖已隱退多年,但江湖上仍有關於他各種各樣的傳聞。
好漢嘛,都是喜歡提一提當年勇的!
若當年勇說完了,那就說點兒別人的事情。
像什麼千門之中,人人都羨慕北千王單通天的勢力,南千王白天行的家產,千藏的風流,千俠的灑脫……
這話裏話外,就是不提那千囚孫效國,似乎是在刻意避諱著什麼。
突然,熊勝天大手一揮,一旁的八麵佛會意出門,可從他那副言聽計從的麵孔中,我卻察覺出了些許居心叵測。
熊勝天一臉訕笑,說是要帶我們去看一看,他這些年修行的成果。
客隨主便,我們隻能假意微笑,由著他來。
不一會兒,遊艇出海,乘風破浪。
司機的駕駛技術還算可以,船上隻有輕微晃動,並沒有引起任何不適。
茶餘飯後,熊勝天又說他牌癮犯了,讓我陪他玩一會兒撲克。
敢情他這些年的修行成果,就是躲在寺廟裏打牌麼?
可我正在冒充楊偉,隻能委婉拒絕,推辭說不擅長撲克。
他哈哈大笑,不容分說,讓管事去拿來一副撲克。
此刻,我一臉尬笑,心中卻有一萬匹羊駝疾馳而過,一邊跑,還一邊朝他吐口水。
熊勝天啊熊勝天,你這真是跟臥龍進洞房——無孔不入,又跟龐統去繡花——見鳳插針,再跟何金銀打架——強人鎖男啊!
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大家各退一步,我不揭穿你,你也別揭穿我,這樣不好麼?
非要弄個出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這又是何必呢?
唉!
管事大爺把撲克牌拿來之後,我臉上不由抽搐了一下。
這副牌,竟跟大胡子八麵佛昨夜玩的那副牌是同款。
熊勝天很聰明,知道眼前這位“白二小姐”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便讓她負責發牌。
這樣一來,我便再沒有理由拒絕,隻能答應陪他玩牌。
劉簾問道:“不知熊老前輩想玩什麼?”
熊勝天喃喃道:“入鄉隨俗,玩關牌吧!”
說著,他把廣告牌、鬼牌還有一張2抽出來,又問我有沒有意見?
我忙答應道:“沒問題!”
“既然是賭,可少不了彩頭!
這樣吧,以100張牌為限,誰先輸夠100張,賭局結束。
我輸了,一萬一張牌。
楊兄弟若是輸了,隻需給我參詳一會兒《蘭艾難分》便可!”
嗬嗬!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可沒想到,你露得這麼快!
原來玩牌是假,看書才是真。
可這個提議我還不能拒絕,千囚孫效國的葬禮,道上幾乎是人盡皆知,至於湘西三煞的去向,顯然是由白家出麵,嚴密封鎖了消息。
在外人看來,孫效國一死,《蘭艾難分》不是在白思索手裏,便是在義子楊偉手裏。
若此時我當場拒絕,或是推脫,恰恰說明我不是楊偉,他便有理由趁機發難。
若是答應,則正中下懷,到時候,我隻能乖乖認輸,將《蘭艾難分》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