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聊得起勁,忽然傳來一陣高跟鞋之聲。
抬眼一看,這人長得有些富態,身穿一件黑色連衣裙,她似乎特別喜歡珍珠,發卡、項鏈、戒指、手鐲、耳環無一例外,全是珍珠。
但凡稍微懂點行的都知道,但凡珍珠品質達到一定境界,可比黃金什麼的貴多了。
瞧她這身打扮,一個字,豪,兩個字,真豪!
一看便知是一位不到40歲的富婆。
興許是愛笑的緣故,她看上去並沒有那麼盛氣淩人,反倒給人一種親和感。
她走上前來,熱情地朝祥少和黃主任打招呼,並問起可樂的身份。
對付女人,他顯然要比我技高一籌。
二人客套了幾句,這女人的身份也被我所知曉。
她竟然是洗腳誠的情婦——阿珠!
眼見賭局馬上就要開始,為以防萬一,我出去打了個電話。
“喂,小向嗎?我們快開始了,你怎麼還沒過來?”
“包老板,不好意思,我突然有急事,再說了,阿珠姐在,我也不方便露麵啊!”
“好,那我先去搞點兒!”
嘟嘟嘟……
掛斷電話,我慢悠悠地回到房間。
小向的反應實在太過於奇怪。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急躁。
這不得不讓我對他產生懷疑。
正常來說,作為一個賭場經理,幫我介紹賭局,最起碼要求跟我分賬,可他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跟我談!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不是急躁,而是害怕!
縱觀全莞城,能讓他怕成這樣子的,隻可能是洗腳誠本人。
可我此行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見洗腳誠一麵,既然他情婦都已經來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們玩的,是牛牛。
每人麵前拍了十萬塊,摞在桌子上,就像是兩塊磚頭,硬邦邦。
每把最少下兩千,最多一萬。
在牛牛中,五小牛要求1賠10,而這場牌局一開始拍了十萬,就意味著每把單注十萬封頂。
不僅如此,這裏還有個道上的隱藏規矩。
要想玩,先亮貨,低於十萬不上桌。
可誰坐莊,卻不是什麼比誰帶的現金多,而是看誰在第一輪抽的牌比較大。
至於後麵,無論輸贏,隻要麵前還夠十萬塊現金,就可以繼續坐莊。
當然,也可以把莊讓給別人。
但有時候會很尷尬,三家輸,一家贏,而贏家又不想坐莊,這樣一來,牌局就隻能提前結束。
像這種野局,來的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這些人通常是怕賭場坑錢,棋牌室有老千,所以才打算自己組局,自己玩,覺得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公平公正。
可事實上,哪怕是跟親戚打牌都不一定保險。
以前跟梅爺去找他三叔公家打麻將時,梅爺上個廁所的功夫,他三叔公就把梅爺的牌給看完了,還簡單粗暴地直接在牌堆裏換牌。
牌不大,底注隻有5塊,封頂40塊錢。
為了封口,三叔公還硬塞給我一張兩塊錢去買冰棍。
梅爺上完廁所回來,還問了一句,你們有沒有看我的牌啊?
自然沒有人肯承認這件事情。
那天,梅爺輸了兩千多。
但我知道,梅爺是故意輸的,因為他事後還偷偷往三叔公的綿鞋裏塞了兩萬。
這樣,錢能留到冬天,不會那麼快就會被輸光。
後來,三叔公得了腦梗,一下子癱倒在床上,起因竟然是因為大年三十和小輩們玩鬥地主,總抓不到大小王。
再後來,三叔公稍有轉好,老毛病又犯了,立馬出院,一邊掛瓶,一邊打麻將……
最終,他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文臣死諫,將軍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