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巧了,真是太巧了。
四張1筒都被一個人抓到,而且剛好不要的概率有多大?
3張1筒都被同一個人吃掉的概率,又有多大?
可這兩件事情,卻同時發生了!
所以,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麻將台上沒人出千。
可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是那麼巧合,一切來得都是那麼自然。
我眉頭一皺,將最後一張1筒打了出去。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隻是,那人換了一個字——
“胡!”
牌一亮,2、3筒、一對五條,是個平胡。
也正因如此,我立馬發現了問題。
如果現在抓千,一抓一個準。
可巴蠻不說話,小平頭也無語,反倒是瞎眼老頭自己抬了一下手,問道:“我想抽根煙,可以嗎?”
眾人相互看了看,都表示沒意見。
瞎眼老頭將牌麵翻轉,隨後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悠閑地起身離開。
他不僅出千,而且還用了兩招。
一招是武千中的道具,貼片麻將。
另一招,則屬於文千技法,吃幹抹淨。
桌麵上的三組牌,自然毫無問題,可最後那對5條,問題卻有些大。
因為,其中一個5條正中央的那道豎線,歪了一點點。
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張4條,而那道豎線應該是用貼片貼上去的。
這種貼片,顯然與普通的貼片麻將有所不同,作用遠沒有普通貼片麻將廣。
普通貼片麻將,要麼用膠水粘,要麼用磁鐵吸,能夠隨意換牌任何一張牌。
可但凡有心之人看仔細一些,便很快能察覺出端倪,因為,不管如何製作,貼片麻將都會比普通麻將高出一截。
而瞎眼老頭使用的這種,應該是貼紙,使用時,僅需要貼一部分即可,並不需要整張換,哪怕放進牌堆碼好,也不易察覺。
對於老千來說,這種貼紙顯然要更為保險。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隻能貼相近的牌,如:4、5條,4、5筒。
而且要做到手速很快,亮牌之後沒多久,就得把貼紙收好,否則,一旦事情敗露,依舊在劫難逃。
我敢打包票,倘若這個時候有人抓千,絕對一抓一個準。
因為剛才,我親眼看見,他在點煙之前,把牌麵翻轉時,用手一抹,已經把貼片收好。
這種方式,在行話中統稱“吃幹抹淨”,跟盜墓賊在刨完墳以後,要將泥土回填,封住盜洞是一個道理。
如此手段,極其考驗膽識,也要有一定的江湖經驗。
而由於牌堆遮擋,在場唯一能看見他出千之人,隻有我一個。
可我,卻並沒有選擇抓千。
因為,他用的那個打火機,跟梅爺是同款。
還記得13年前,我初見梅爺時,他就雪茄不離手,所以,那個打火機,也一直跟著他。
梅爺想事情時,喜歡玩打火機,那一聲聲脆響,至今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所以,當那個打火機出現時,對於瞎眼老頭的身份,我已心知肚明。
他就是梅爺好朋友,鄂北第一老千,千門十八漢中,排在末位的千奴——胡一統。
據說此人跟湘南千囚孫效國一樣,醉心於千。
孫效國是個文人,喜歡收集整理,而這位千奴,卻是個地地道道的癡人。
他雖是個老千,卻一生窮苦,鮮有風光之時,據梅爺說,他贏來的錢,除了日常開銷,就拿去交學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