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坐在椅子上,沉吟了很久。
口中默念著梅爺有可能去的地方。
這令我幾乎忘記了,隔壁還有四個人在等著我,直到後來,一陣敲門聲傳入耳畔。
咚咚咚……
“包大師,打完電話了嗎?”
我猛然起身,打開房門,抱歉道:“九兒姐,不好意思,家裏有點事情!”
這話倒也沒騙她,這師父師父,既是師,又是父,梅爺陪伴我的時光,早已超過了任何一人。
“沒事,你先出去賭完這一局,如果有緊急的事情,我可以幫忙!”
我尬笑一聲,“倒也沒什麼緊要之事,走,我們繼續!”
“好!”
說著,她恭敬地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根本沒有半點江南千王的架子。
剛走幾步,便遠遠望見兩個鋁製飯盒擺在我跟彭歡喜的座位前。
心頭流過一股暖流,恬靜而又美好。
在我跟著梅爺混日子的那些年,也曾在醫院食堂裏混過一段日子,那時,梅爺正跟一個飯堂阿姨談戀愛,我還記得,那個阿姨叫阿香,長得可水靈了。
我分米數豆子的功夫,便是在那個時候練成的。
“這飯盒看著親切,可有些年頭了。”
彭歡喜掐了掐耳朵,老臉依稀泛起一片羞紅,“哈哈,那個時候,我老彭,還是個小夥子呢!
你別看我現在這副模樣,想當年,我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那婦女主任啊,都快把嘴皮子給說破了,嘖嘖!
於是,那群丈母娘就商量好了對策,又是送水,又是送糖,又是送棉鞋到我家,嘖嘖,那可是一茬又一茬,我媽那是趕都趕不走,還有那……”
“哎呀,爸——”
老爺子本想繼續顯擺他的光輝事跡,卻被九兒姐打斷了,顯然不太樂意,可環顧四周,發現我都在發笑,隻好尬笑了數聲,擺擺手。
“哎呀,不提了,不提了,一隻腳都踏進棺材板的人了,那玩意早就中看不中用了,來,包老弟,我們繼續!”
“好!”
隨後,蕭雨軒咳嗽了一聲,開始講規則,“這第三關,名叫‘混淆視聽’,顧名思義,既不能用眼,也不能用耳。
待會兒,你們先戴上眼罩,再戴上耳機,接著,九兒姐會將玻璃球倒在桌子上,你們隻準用這飯盒一次性將玻璃球蓋住,不得用雙手觸碰玻璃球。
然後,我會將飯盒移到中間,九兒姐會把其餘玻璃球收走,雙方互換飯盒,誰猜中玻璃球的個數,誰贏。”
話音剛落,我當即開玩笑道:“雨軒姐,這怎麼猜啊,手上又沒裝雷達?”
“反正規矩就是這樣,你要是沒這個本事,可以選擇投降。”
蕭雨軒說著,隨即話鋒一轉,冷笑道:“不過,我想,這盤帶子應該對你很重要。
所以,你勸你還是試一試,說不定,就如有神助,猜出來了呢!”
這話充滿著譏諷,宛如尖刺一般,深深紮在我心頭,可正如她所說的一樣,事已如此,比,還有機會,如果不比,就隻能舉手投降。
我長出一口氣,戴上耳機和眼罩。
腦海中掀起一陣韓流。
當時那是一句也沒聽懂,隻覺得很吵,後來,鄭秀文一翻唱,改成了南粵版的眉飛色舞。
萬萬沒想到,這歌一放就是二十多年,到現在被人魔改成了恐龍扛狼扛狼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