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馳野沒有動。他抬手拍了拍於娜的背。
他理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隻是碰巧走到了這裏。
結果看見那兩個人又走到了一起。
關係親密,談笑風生。她也不再是他麵前的那個冷淡甚至刻薄的模樣。她跟個小女孩似的,輕易地被別人的一顆糖給哄好了。
他不是告誡過她不要再和施含彬來往?!
聞馳野感到於娜的眼淚潤濕了自己的襯衫,反而點燃了自己的“複仇”之火。
他不是覺得沈欺霜總是無視他,準備報複麼?今天為什麼會告訴她們去警察局無用這種話來提醒?甚至還遭受了她無情的嘲諷,“連朋友都算不上”。
暗自惱怒於自己的“仁慈”,直至今晚,聞馳野終於開始將沈欺霜當做一個敵人。
一個他想要看見其落魄神情的人。
原來,她看上去普通,與他毫無交集,後來,她一次次忽視他,從未將他放進眼裏,她甚至,沒有當麵稱呼過他的名字。總是用“你”來指代。
而他聞馳野,聞明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從小到大,隻有眾人巴結他的份,他們對他總是客氣相待,會記得他的身份,他的喜好,千方百計地討好他,取悅他。
而對於娜的另眼相待,則源自於多年前她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她當時幾乎付出了瀕死的代價將他救出,所以他容忍她的一些小缺點並且為她撐腰。
他攥緊了拳頭,將那些猶豫的良善拋之腦後。
想起她貧賤的家庭,他總有辦法拿捏她,輕而易舉。
——
沈欺霜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奇跡般地都很順利,她恢複了之前的生活狀態,並且積極地開始為保研做準備。
她在輔導員付老師那裏了解過,以她的成績以及獎項,足夠保到全國醫學專業的頂尖學府,華清醫科大學。
而且華清醫科大學在安華市的鄰居市區華清市內,距離她的家也不算太遠。
同專業的施含彬,想必與她也相差無幾。他們還保持著聯係,但是誰都沒提那晚的告白,後來的道歉,也默契地隻對未來做出規劃。
也許,等到他們足夠成熟的時候,他們才有一個機會談論感情和愛。
隻是,當保研名單出來後,沈欺霜仿若遭受晴天霹靂。
名單裏沒有她。
她仔仔細細,逐字逐句地讀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有! 沒有她的名字!
為什麼?!
她大腦昏昏,竟然一瞬間難以思考,眼前一片發黑,心髒劇烈而不規則地跳動著。
她蹲下緩了很大一會兒,才想起來應該去找輔導員問個清楚。
輔導員辦公室。
付尹飛坐在座位上,正聚精會神地替女兒挑選生日禮物。
媛媛想要這款玩具很久了,今年生日就給她一個驚喜。他想。
“砰砰……”
“進來。”付尹飛皺眉,不知道是誰現在來打擾他……
沈欺霜進來的時候,和付尹飛對視了一眼。向來笑眯眯的付老師此刻竟有一絲慌張。但他很快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
理由恰當,他隻是按規矩辦事。按規矩辦事。聞家,他惹得起麼?他這個小人物,女兒的禮物還沒買……
“付老師,我來是想問問……”
未等沈欺霜說完,付尹飛就打斷了她,“小沈,正巧你來了,我還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因為你個人的作風問題就失去了保研的資格,真應該反思反思。”
沈欺霜大腦再次宕機,“什麼作風問題?”
“有人舉報你,作風不正,品行不端,插足別人的感情……”
付尹飛看了一眼沈欺霜,她臉色蒼白,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我沒有,付老師。”
付尹飛眼中帶著些遺憾,隻說,“你好好準備考試,憑你的成績,也許還來得及。”
沈欺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辦公室,怎麼下的樓,怎麼像遊魂一樣在大街上遊蕩,又是怎麼在室友嘲諷的目光中倒在了床上。
等到她醒來後,名單已經公示一天了。施含彬發給她很多條信息,她沒有回複。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映入她的眼簾。
談談保研的事。今天晚上八點,浩賓酒店404。過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