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娜醒來了。
於家父母和施含彬進了病房。
她聲音很弱,但仍記得暈倒之前的事,“沈欺霜,是她!是她害我!”
施含彬死死地盯著她。
於娜被他的眼神嚇到不敢看他。
“爸媽……”
“醫生有自己的判斷,於娜,不要隨便冤枉好人。”施含彬自己也是醫生,他知道沈欺霜一定是做足了考量。
隻不過,這一次又給她帶來麻煩了。
他真的不配出現在她麵前。但是這麼多年不見,乍一看到她仍覺得好像在大學時期。他們,曾有一段稱得上美好的回憶。
短暫,已逝。
他心已死。
隻是生活的苟且還在繼續罷了。
於齊偉覺得那個醫生還不錯,不知道為什麼女兒對她的敵意那麼大。
“娜娜,你先養好身體。醫院會給咱們合理的解釋的。”
厲依敏想上前安撫於娜,但是被於齊偉給攔住了,將她拉到角落裏,“你看不出來麼,她隻是在發泄情緒,發泄到別人身上,人家醫生救了她,不管之前有什麼糾葛,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厲依敏隻怯懦地回了一句,“我總感覺於娜和那個沈醫生……”有點不對勁。
女人的第六感。但是她沒有什麼證據。
於娜也沒有什麼別的話,隻反反複複地說人家醫生要害她。
理由呢?
於娜見沒有人信她,又開始崩潰大哭。一旁的護士也被折磨地心力交瘁,但是仍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聞馳野進來了,他是來道別的。他準備回安華了。
有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見到聞馳野進來,於娜好像看到了希望。
“你們都出去,我要和阿野說幾句話。出去!求你們了!”
施含彬被於家父母拉出了病房。他們兩個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
不過是些陰謀詭計。這些年,他大概也猜到了,那年欺霜的保研名額的插曲,就是他們在背後密謀的!
不過好在她將他刪掉了,名額也給了她。
於娜曾在他麵前說過的,一個保研名額就能輕鬆拿捏沈欺霜。
那天他差點將她掐死在家裏。
“爸媽,他們……”
“行了,你閉嘴。娜娜是阿野送來的,你沒資格說話。”
病房內。
於娜邊拉著聞馳野的袖子邊流淚,“阿野你信我,肯定是沈欺霜記恨我以前找人欺負她,還用保研的事情威脅她她才這樣的。”
“她是故意的!我們不能放過她。當初這事是你替我出氣做的,她也不會原諒你的。她會找機會報複回來的!阿野。”
聞馳野赤裸裸的過往被於娜袒露,劣跡斑斑,連他自己都覺得荒唐。
“她應該報複的。”聞馳野好像在對於娜說,也好像在對自己說。
於娜愣住了,拽著他衣袖的手也漸漸鬆開。
“可是她不是這樣的人。”聞馳野離她遠了一步。
“她坦蕩地無話可說。你可以去問在場的所有醫生。而且她是跟著自己的老師一起主刀的,不可能隨意下達指令。”
聞馳野抿唇,“至於你所說的,我們對她的所作所為,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她完完全全怔住了。
“阿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從來沒有這麼清楚過。”於娜不知道自己對沈欺霜做的那些事,那些基於他自己私心的傷害,他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過。
他那天氣暈了頭。
所有惡劣的想法幾乎全部衝向他的大腦,叫囂著,得到她。看她還怎麼忽視自己,還怎麼一臉冷淡地說出“連朋友都不是”。
他太自大,太混賬了。多年的恭維,優渥的生活讓他認不清自己了。
也許當初,他也是想要看到她的笑容對自己綻放的吧?
於娜失去了最後一根稻草。她跌在床上,哭得有些缺氧。聞馳野為她叫了護士,便出去了。
告別了於家父母,他終於走出了華清醫院。
他在這裏待了三天。
其實原本沒必要待這麼久的。隻是看到了她,有些難以割舍。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虛偽,自嘲地笑笑,真正對她好,就離她遠一些。
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