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舟雙眼一亮,“這你都聽過?”
百達翡麗很矜貴的搖搖頭,“沒印象了,隻是恰巧聽過這個故事。”
丘如舟砸吧著嘴,“你跟我們家音書一樣,都是好苗子,可惜了……”
百達翡麗問:“怎麼?音書不想唱戲?”
“唱什麼戲!”丘如舟變臉如翻書,“現今學戲那都得是有錢又閑,她要能好好把書給我念出來,我就感恩戴德!也算對得起她爹媽了!”
許音書父母早些年是出車禍去世的,百達翡麗之前也聽丘如舟說過。在許音書出去‘搬磚’的時候,丘如舟算是把自家的老底都掀給這個失憶患者了。
什麼女兒得心髒病死了呀,老婆跟人跑了呀,兒子不學好呀,妹妹妹夫撒手人寰隻丟給他一個小累贅呀,恨不能把他丘家祖上三代的百年孤獨都講給百達翡麗。
許音書生怕這小老頭把她存錢罐藏在哪兒都交代出去,打斷‘鍾子期’和‘俞伯牙’,“我還有三天就走。”
丘如舟一下子蔫了,許音書看向百達翡麗,“你還是找警察幫忙,盡快找到你家人吧,就算你有錢,付得起我家的‘房租’,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百達翡麗倒是看得很開,“行!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去擺攤!賺夠了路費,我就和你一塊走!”
“你等會!”許音書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在擺攤?還有!”
許音書氣極反笑,“怎麼就你跟我走?我的意思是,三天後,咱們分道揚鑣!明白嗎?”
丘如舟的拐杖敲敲地板,“胡鬧!他連身份證號都忘了,能上哪兒去?”
第二天,百達翡麗果然穿戴整齊跟著許音書出了門,看到洗得嶄新的西裝,倒是襯得他人模狗樣不少。
許音書今天賣的是些廉價批發來的小手工,先前總有人說她浪費了學曆,可那些何不食肉糜的人哪裏知道,這世上的錢就是那麼的難賺。
下午公園裏,小孩子很快就聚集了起來,許音書負責吆喝,百達翡麗負責收錢,沒兩三個小時就基本賣光了。
許音書笑嘻嘻的說:“除去成本,今天淨賺七十多,我可真是個平平無奇賺錢小天才!”
百達翡麗也挺高興,央著許音書給他買雪糕。
許音書豁達的斥巨資買了三塊錢的‘七兄弟’一袋,倆人坐在涼亭裏砸吧著一起品鑒,就見一個大肚子孕婦坐在人工湖邊,雙眼失神的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半晌後,忽然笑了一聲。
許音書一把按住百達翡麗的手,“她要幹嘛?!”
百達翡麗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許音書大叫了一聲‘吳姐’!丟了雪糕箭一般竄了出去!
吳卿卿聽著電話裏傳來的盲音,這兩天她打遍了所有能打的電話,突然離開的丈夫,發誓老死不相往來的父母,不願認賬的公婆……
吳卿卿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路,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走成了這樣。
世界這麼大,卻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她的家。
她不知道自己憑什麼要帶肚子裏孩子,和她一起在這個世上受苦,甚至沒人陪她到醫院送這個孩子離開。
拋開當初的海誓山盟不論,她甚至有些懷疑,當初是不是丈夫給她下了什麼迷魂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