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鍾忽然覺得,身後的樂團和氣勢磅礴的布景,瞬間都LOW了起來,放在一旁的琴盒都沒那麼叫人生氣了。
累了,毀滅吧……
許音書得知秦霜鍾的琴盒被換後,倒是沒有像經紀人一樣大驚小怪,她毫不在意地打開秦霜鍾的琴盒。
“哦?這是鏤空的海黃板式琴筒,不便宜啊!”
秦霜鍾詫異,他了解的許音書,是窮得揭不開鍋的土包子,怎麼會認識海黃板式琴筒?
這種琴,在二胡裏頭算是上品,一般市麵上都很難見到,品相不錯的一般價格都得上百萬。
許音書見秦霜鍾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不由得笑道:“我爸爸也有一把這樣的琴,他還有一把海黃癭板塊式的。”
“吹吧你就!”聽到這兒秦霜鍾就覺得有些假了,縱然他這種二胡世家子弟,都沒見過海黃癭板的琴,許音書怕是不知道,這種琴市麵上根本不可能見到,即便有,至少也得五六千萬上下了。
許音書也不多做解釋,隻把琴一把塞到秦霜鍾手裏,“來不及換了就趕緊練練手,別到時候出洋相,連累我們所有人。”
“連……”秦霜鍾氣得整張臉憋得通紅,他長這麼大,不論到哪兒不是被人捧著的?誰敢跟他說‘拖後腿’三個字?!
很好!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到了下午一點,後台演職人員全部到位!
許音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連續深呼吸。簡絨使勁拍拍她的肩膀,“沒事!放輕鬆!”
許音書衝她勉強笑笑,回頭又看到敕勒川坐在人群裏,含笑看著自己。許音書跑去坐到敕勒川的身邊,沒了化妝鏡的一圈燈光,沒了左右演員緊張的背詞,沒了經紀人的耳提麵命,許音書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一顆顫顫巍巍漂浮著的心髒,緩緩地落回了實處。
敕勒川攬過許音書的肩膀,和往常一樣,按著許音書的脖子,輕輕地晃了晃她,“你看,你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許音書看向敕勒川,望著敕勒川的眼睛,忽然如同心電感應一般,想到了他們第一次接到進劇院當板胡伴奏的日子。
那時候她雖然瑟縮畏懼,心裏卻有使不完的衝勁兒。那時候的她,更加沒有退路,為什麼當時的手腳是溫熱,此刻卻一片冰涼呢?
敕勒川和以前一樣,無聲地陪伴在許音書看得到的地方,許音書從寬大的袖袍裏伸出手來,悄悄地同敕勒川握在了一起。
“是沒有什麼區別,”許音書的手很快就被敕勒川給焐熱,她深吸一口氣,蹦躂了起來,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腮幫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備演室!
終於,下午兩點半,劇院的大門準時從內關閉,所有的燈光全都暗了下來。
舞台最後麵巨大的幕布緩緩拉開,穿戴整齊的民樂團正襟危坐,首席的秦霜鍾高傲地仰著小腦袋,並不理會看到他後激動尖叫的一眾粉絲。
而後他的弓弦穩穩地搭在了一起,一聲嗚咽般的長鳴,拉開了今日《康王歸朝》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