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回過頭看著遮擋陽光的人,心裏暗暗又歎了口氣,眼眶裏帶著心疼。
夏澤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經過一場藥物的折磨後變得越發憔悴,本就不健碩的身體此刻又瘦了一圈。
“先生,該吃早餐了。”
夏澤眼睛來回眯了眯,勉強適應眼前的光亮,他木訥的拿起床邊的瘦肉粥,機械式的往胃裏嚼送 。
待味如嚼蠟的解決完碗裏的食物,他沒什麼表情的伸出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額…”程姨知曉他的意思,淡笑著解釋:“先生,從今天開始您就不需要吃藥了。”
聽到這個答案,夏澤表情怔了怔,隨即遲鈍的收回手,眼神空洞:“哦。”
程姨看著他頹廢的模樣,不由的感到擔心。
她從來沒見過夏澤這樣,也知道不能讓他繼續這樣下去。
程姨心想勸他,於是就開了口,柔聲道:“先生,今天天氣挺好,難得大晴天,你陪我一起出去買菜吧,正巧今天老李請假,你就幫幫我這老婆子提提菜籃子。”
程姨隻不過才年過五十,算不上老婆子。
夏澤聽得出來她在勸慰自己,他很不想動,不想出去,可對上程姨那雙期待炙熱的目光,他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嗯,好。”夏澤點點頭,強迫自己拉出一個笑容。
程姨本就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也沒帶著多少夏澤會同意的幾率,聽到夏澤同意,她興奮得整個人都忙碌了起來。
她激動的收拾好碗筷,快速處理好樓下的家務,過程中還時不時回到夏澤房門打探情況,那模樣簡直是生怕他反悔似的。
夏澤心裏感動又愧疚,在這個家裏隻有程姨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而自己卻一蹶不振,讓她擔心了這麼久。
夏澤去浴室快速洗了個熱水澡,隨意往身上套了件藍色體恤衫就出了房門。
他已經半個月沒跨出房間了,別墅裏的一切依舊如故。
夏澤站在樓梯上環視著周圍一圈,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環境,可他卻突然覺得陌生。
程姨看見他,表情微變,她熟絡的整理好一切,轉身又上了樓。
待下來時,她手上多了一件淺灰色的毛衣外套。
“先生,初春天氣還是有些寒涼,溫度不穩定,您怎麼能穿那麼少呢,來把外套穿上,您身體剛好可別又感冒了。”
說著,程姨就把衣服往季洛白身上套,那模樣就像一位老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懷著自己的孩子,擔憂又愛憐。
夏澤乖順的穿上外套,身體因為加了一件毛衣暖烘烘的,看著仍然在對自己嘮嘮叨叨的女人,不知為何鼻尖微微發酸。
夏澤內心是感動的,他能感覺到眼前人的關心和真誠,同時他也很珍惜這份無任何橋梁的感情。
他們本無親無故,可在自己頹廢的這段時間裏,程姨沒少因為他而躲著偷偷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