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不知何時眼眶已經濕潤,不知是因為自責還是激動。
他有家人,他有家。
“瑞森…”夏澤聲音艱難幹澀:“你回去告訴他們,夏澤過得很好,讓他們放心。”
“還有…”
“替我說一聲對不起,夏澤忘了回家的路,讓他們擔心了!”
眼淚從眼眶無聲滑落,夏澤半彎著的身體越發顯得單薄。
“我會回去,”他聲音變得哽咽:“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我就回去。”
“我也…很想他們!”
瑞森看著如斷線般掉落的眼淚,震驚的一時間不知該做些什麼。
反應過來,心疼得呼吸都被壓抑。
夏澤變了,真的變了,
他不再像曾經那般倔強,堅毅,不再冰冷高傲,
他仿佛重活過來,會哭會鬧,越發鮮活,像一個脆弱的瓷娃娃,需要小心翼翼的嗬護。
瑞森神態從未有的慌亂,手足無措的替他擦眼淚,平靜的眼眸此刻不再平靜。
“沒有人怪你,”
“阿澤,你…你別哭啊…”
瑞森在腦海裏極力尋找安撫的詞藻,他沒安慰人的經驗,這種事從前都是夏澤擅長的!
瑞森回憶著夏澤安慰女人,將哭泣的女人逗笑的話語,麵帶難色。
猶豫了會,他聲音極其輕柔,卻很不自在的說:“別哭了,阿澤,妝花了就不好看了!”
果不其然,原本悲情沉痛的夏澤噗嗤一聲,聲音哽了一瞬,笑出聲。
“瑞森,你在說什麼…”
夏澤笑著自己擦幹眼淚,問:“你跟誰學的,好俗!”
瑞森見他不哭了,鬆了一口氣,麵對夏澤的吐槽,倒也直接幹脆。
“跟你學的。”
“我…”夏澤噎住,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又不是女人,”
“你別亂學,我現在不這樣了!”
瑞森笑而不語,看著他的眼神混雜太多看不懂的情緒。
夏澤垂下腦袋,因為自己過激的情緒,清醒了倒覺得尷尬又懊悔。
兩人紛紛保持沉默,眼神時不時看看彼此,似乎都有話想說,卻也誰都沒開口。
鈴鈴鈴…
清脆的鈴聲打破僵局,兩人皆是一愣。
不知為何,夏澤拿著手機遲遲沒按下接聽鍵。
瑞森凝視著他,淡淡笑了笑,眼神示意他接聽。
夏澤按下接聽鍵,輕輕喚了聲:“程姨。”
手機對麵傳來程姨焦急的聲音:“先生,您怎麼還沒回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夏澤說。
“那就好。”手機裏傳來長舒一口氣,語氣變得親和:“沒事就好,見您那麼久沒回來,我擔心您。”
夏澤露出淺淡的笑容:“抱歉程姨,我沒提前通知您一聲。”
“先生,那您什麼時候回來?”對麵猶豫了會,又問:“需不需要家裏的司機老李去接您,再晚一點可能就沒車了!”
“不用,我馬上回去了。”
“好的,注意安全,先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