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個問題。”楊梅說:“你提議每個業務人員跑兩個縣的市場,也就是說,在原來每人一個縣的基礎上增加一個縣,你想過沒有?你的這個提法也許有人不同意,因為這樣的話,基本沒有休息時間。你年輕,身體也許能應付下來,但有些年齡偏大的業務員,也許會覺得吃力,也許會因此有人不同意,這極有可能。”
“確是這樣,我也想過了,如果有人不同意,那就不同意吧,就仍然去跑他原來的那個縣。如果有人同意多跑一個縣,也就會多掙錢。”
“這樣在外麵跑,費勁的,你一出去好幾天,都見不上你。”楊梅聲音柔柔的,在許宏濤聽來,似有風情萬種的樣子。太陽早已經落下去了,夜幕已經降臨,但田野裏還不是很黑。農曆八月中旬的天色,已經黑得早了許多,但這幾天在月中,月亮在天邊斜掛著,銀輝灑滿大地。
“我得好好掙錢呢。”許宏濤說。“隻有掙到足夠多的錢,我才能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其實,許宏濤有許多話還想說,但他說不出口。他覺得楊梅是個好姑娘,有頭腦,什麼事也能看透,以後在事業上也會對自己有幫助,再說,人也長得不錯,雖不是什麼美貌如花,但在中等偏上,完全配得上自己。
“你一定會有很多錢的。”楊梅笑著說。
“你咋知道?”許宏濤有些驚訝,他以為楊梅會看麵相,或是有什麼其它的功能。因為上大專時,那年在學校外麵不遠處的一個偏避街頭,他曾經遇見一個算命先生,同行的幾個同學停下來看那人擺著的卦攤。卦攤很簡陋,是一方上麵用墨汁畫著八卦的紅布,紅布久經風吹日曬,已經肮髒不堪,顯得斑駁陸離。在紅布的四角,擺著幾本破舊的書,《麻衣相法》《周易》之類。還有一堆隨意擺放的麻錢,大約是卜卦用的。有個同學嘻嘻哈哈地同那個算卦老者開玩笑,指著許宏濤問:“你看我們這個同學能當縣長嗎?”那個算卦的人並沒有生氣,而是很認真地看了許宏濤一會兒,看得許宏濤心裏發毛,害怕他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來。因為他以前曾聽父親說過,不要輕易算卦,那些人的話,好話倒不明顯,不吉利的話會應驗的。因而,對這類神秘事物,他都保持著一顆戒備之心,往往是敬而遠之。倒是那個算命先生,望著許宏濤慢慢說道:“你這年輕人以後前程遠大,至於當不當縣長,我不敢肯定,但至少不會生活得太差。如果你願意,把你的生辰八字報出來,我替你推算一下。”幾個同學好奇,想聽算命先生的神秘話語,但許宏濤並沒有報出自己的生辰八字,而是笑了笑,對算命先生說了謝謝兩個字,轉身走了。後麵的同學追上來,有人說:“算一下吧,兩塊錢算一次,不貴。”許宏濤說:“錢多錢少都不算。再說,我哪有兩塊錢去聽那些用不上的話。”
但以後,許宏濤常常會想起那個老者說的話,他僅僅是拋了個誘餌,想讓自己掏出兩元錢嗎?許宏濤覺得也許不完全是,也許自己的命理中有很好的一麵。在迷茫的時候,他常常這樣安慰自己,也用此鼓舞自己。
對於許宏濤的疑問,楊梅說:“我看得出來,你以後一定會很不錯的。原因是你這人積極向上,做事有目標,有想法,而且人正直,沒有什麼壞毛病。我覺得這些都很重要。我爸誇獎他們單位上某個年輕人時,就會說某人是個優秀青年,優秀青年這四個字,是他對年輕人最大的表揚和肯定。隻要他說某人是優秀青年,就沒有比這更大的表揚和褒獎了。”
許宏濤說:“我還沒有見過叔叔呢,什麼時候我跟你去拜訪一下,見個麵。”
許宏濤說這些話,是有目的的,也有潛意識的話到口邊沒有說出來。他雖然能感覺到楊梅對自己熱情又關心,但他拿不準如果把這事提出來,她會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