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順山腳下的一條河向前,不久進入兩山之間,山澗逼仄,時而挨得很近,時而遠些,一條河從兩山中間流過,公路並沒有正麵翻越這座雄偉的大山。在稍高的地方,能看到有火車路和汽車路交錯而過,讓它們交錯但互不影響的是立交橋。前麵是廣元市,再向前走,他們決定晚上在漢中市吃飯住宿,從時間上看,這樣也不算太晚。
漢中市雖然在秦嶺以南,人們的飲食習俗多接近於南方,但這裏卻屬於陝西省管轄。許宏濤他們找到一家看起來窗明幾淨環境不錯的餐廳,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要了葷素搭配的幾個菜,吃了米飯。飯後開車在幾條主街道穿行,領略一下這座有些南方風情的千年古城。
找賓館的時候,張瑞說:“兩千二百多年前,漢高祖劉邦被西楚霸王項羽封為漢王,就是在漢中這塊地方,但那時的政治中心在南鄭,不在漢中。當然,劉邦那會也不叫漢高祖,被項羽分封前大概叫沛公,封後叫漢王。打敗項羽在山東定陶登基稱帝建立漢朝,去世後廟號被稱為高祖,後世人們習慣上稱為漢高祖。”
“哈哈,這些曆史知識,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以前可能學過,沒太在意,忘了。”許宏濤說,“每到一處,你都能講很多,真是不簡單啊。”
張瑞說:“愛好文史,又上了那麼多年的學,就多少知道一點。當然,也僅僅知道不多的一點。這裏在三國時期,被劉備占領,後來成為熱點地區。”
張瑞說的這些,小陳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偶爾也補充一下,或添加幾句。許宏濤知道的要少些,但張瑞在講,也就引起了他的興趣。
登記好賓館以後,到了房子門口,許宏濤說:“大家辛苦一天了,都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張瑞和小陳向他倆揚揚手,說聲拜拜,進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八點鍾,他們退房,順路吃早餐,之後離開這裏,一路向北而去。到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把張瑞和小陳送到了西銅市,許宏濤和小白返回到廠裏。
到廠裏時8點鍾了,工人們都已經下班了,許宏濤見到幾個住在廠裏的管理人員,互相打了招呼。回到家裏,妻子楊梅正在洗衣服,見到許宏濤進來,打了招呼,問他吃過飯了嗎。許宏濤說:“吃過了,這會在洗衣服?”楊梅說:“不多,就幾件,你有需要換洗的嗎?要不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順便洗洗。”
許宏濤走上前去,摟了摟妻子說:“明天吧,明天早上穿幹淨的,把這身衣服也就換下來了。”
許宏濤泡了一杯茶,坐在沙發上,看妻子洗衣服。
許宏濤住在廠裏的房子裏,是三間房子,中間有門出入,兩邊各有一個套間,他和妻子住一邊,是他們的臥室。中間作為客廳,招待非業務的親戚或朋友,自己也多在這裏看電視,兩口子說話。同時兼作餐廳,家用的東西,半自動洗衣機也靠牆放在這裏。另一個套間是女兒的臥室,也作為他們的廚房用。當然,女兒在這裏的時間很少,平時有些生活用品便放在這個房間裏。
“洗完咱們睡覺吧。”許宏濤對妻子說。
楊梅望一眼男人,說:“馬上完了。”又說:“這次出去開車,是不是比坐火車要方便些?
”
許宏濤說:“確實要方便很多,無論在哪,想走就可以走,想停也能停下來。
”
其實,每天晚上安頓下之後,許宏濤都要躺床上和楊梅打個電話,問一下廠裏的情況,生產上有什麼問題沒有,經銷商有沒有打款的,有沒有報計劃的,廠裏一切是否正常。有時候,楊梅除了向他說廠裏的事,也會說說街道發生的事。
楊梅洗完衣服之後,刷牙洗臉,許宏濤已經脫衣上床。以前許宏濤晚上睡覺前,都會去廠裏辦公區走一趟,也會到大門口去看看。後來因為忙和累,這個習慣就沒有了。
兩人躺下之後,許宏濤便伸手摟住妻子,楊梅關了燈,應和著男人的熱情,兩個人緊緊地摟在一起,很快就都有了反應。許宏濤在心裏希望自己的狀態能好一些,他親吻著楊梅的額頭和臉,但是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張瑞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楊梅雖然比張瑞大了十多歲,真正的進入中年了,但自己也不再年輕,而且她是自己的結發妻子,但是,他的思緒卻由不得自己,肆意地想起張瑞的一切,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言談舉止,她的一舉一動,都像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中浮顯,無法消除。
院子裏的燈光透過窗簾,屋子裏並不是很黑暗,在朦朧的光暈裏,許宏濤能大概看清妻子的臉部輪廓,他強迫自己去想妻子一切的好,為自己生孩子,為自己看守廠子裏的一切,雖然偶爾對自己的某些決策並不支持,還會流露出胡攪蠻纏的勢態,但這是因為她的認知水平有限,並不是故意的。她也會對許宏濤和女人的交往流露出妒忌和不滿,但這種行為,作為一個女人,一個並不算文化程度很高的女人,也是可以體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