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精心收拾一番,羅亞芳就來到了老地方。
這裏靠近火車站,但距離西靖縣城中心又很遠,警察很少來。
即使來了,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突擊嚇唬一下人罷了,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警察一走,三教九流該怎麼過自己的小日子,還是老樣子。
平日裏人來人往,是個勾引男人特別是那些外地有錢又好色的男人的絕佳地段。
自從那天晚上受到突然而又莫名的連番驚嚇後,這幾天羅亞芳一直沒敢出門,成天窩在出租屋裏。
夜色剛剛降臨,閃閃爍爍的路燈下,大街上彌漫著一股令人騷動的強烈氣息。
有幾個單身男人陸續走了過來,羅亞芳衝他們招招手,滿眼風情地擺出一副挑逗的樣子。
可是,他們隻是很有意思的笑了笑,就腳步也不停地急匆匆走了。
夜色越來越深,行人也越來越少,大街上安靜了許多。
見這麼長時間也拉不來一個男人,羅亞芳不免有點失落的同時,也有點不甘心,沿著大街信馬由韁漫無目標地向繁華地段走去。
邊走邊想,老地方招不來生意,也許換個地方就會有男人上鉤。
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就這樣,在昏暗的路燈下,她踽踽獨行,很快就來到了烏蘭西路。
這裏是西靖縣最大的百貨批發市場,大街兩邊全是各色批發部,一家緊挨著一家,鱗次櫛比,排滿了整條長長的街道。
盡管夜深了,大部分都關門歇業,但零零星星還有幾家依舊燈火通明,老板仍在堅守崗位。
如今的社會,錢不好掙,多堅持一會兒,說不定就會有收獲。
驀地,羅亞芳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借著路燈,再仔細一看,不由自主地暗自驚叫了一聲,衛賢。
眼前這個在鴻星利民批發部門口正聚精會神玩手機的人就是那天晚上那個叫衛賢的小夥子。
鬧了這些天,原來他是這裏的老板。
羅亞芳趕緊躲藏在路邊的一棵樹後,掏出手機,打通了一個電話。
壓低嗓音,用略含驚喜的語氣說:“我發現你要找的那個人了。”
“在哪裏?”
“你先轉我兩百塊錢。”
“你個老婊子,是不是又想設法騙老子的錢?”
“這次是真的,哄你是,”
說到這兒,羅亞芳停頓了一下,又說:“哄你不得好死。”
那端,對方仍然不相信,問:“你先告訴我,他在哪裏?”
“你轉了錢,我馬上告訴你。”
“我先給你轉一百塊,等見到了人,再給你剩下的一百塊。”
羅亞芳遲疑了片刻,說:“行吧。”
掛斷電話後,她目不轉睛地緊盯著手機,心想,這個姓蘇的狗雜種,還是跟以前一樣狡猾,不見兔子不撒鷹。
她第一次見到蘇峻距今已經有很多年了。
那個時候,羅亞芳剛從初中畢業,沒有考上高中,又不甘心待在家裏務農,就通過石門村的姑父袁文海的介紹,來到西靖縣城的富源餐館打工。
大概半年之後,就跟隔三差五來餐館吃飯喝酒的蘇峻混熟了。
在對方花言巧語的遊說下,羅亞芳離開了餐館,跟著他開始混跡社會。
事後多少年才明白,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走上了一條墜落之路。
就在羅亞芳腦海裏不停翻滾往事的時候,手機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她一看,見對方轉來了一百塊錢,趕緊接收後,告訴了衛賢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