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錘了他一下跑開。
到傍晚,木炭用了一小半,他看火候已到,不再投料。
幾個小孩子又勉強扇了一會,累的坐在地上,連故事也不想聽了。
見太陽已落山,他催促他們回去。
坐土坡上等了一會,趁天還有一絲微光,他打開窯門,用幾片葉子包著,把燒好的碗拿出來,趕緊往村裏走。
走著走著,天完全黑透,林子裏各種動物的叫聲響起來,此起彼伏的亂人心神。
四下裏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路,他心裏雖有些慌亂,也隻能循著記憶,慢慢摸索行走,生怕被地上的石頭或者草叢裏的碎骨頭紮到腳。
這時,遠處的村落裏忽然亮起一點火光,一起一伏地向土坡方向飄來。
光帶來了希望,他抱著溫熱的碗,向這一點火光走去。
快走到跟前時,他喊了一句:
“虎子哥?!”
“小魚!”
虎子一手舉火把一手提尖刺,走到跟前,二話不說先踹了他一腳,隨後吼道:
“叫你天黑不回家!知道你阿爸是怎麼死的嗎?就是你天黑亂跑,你阿爸出去找你,才被餓狼咬傷後死的。快走,跟我回去!”
趙治被他踹了個趔趄,差點把懷裏的碗扔出去,但他不敢反駁,畢竟這麼晚待在荒郊野外,確實太過危險。
不說野獸,草叢中的毒蛇都夠吃一壺。
兩人舉著火把回到家,見小葉子、女人和鷹叔都在門口站著。
女人見他回來,跑過來抱住他,手掌不停地摩挲著他的脖子和臉。
“哎,這女人……”,他推開女人,到棚子裏坐下,把懷裏的碗放在地上,揭開上麵的葉子,拿起一塊肉大嚼起來。
“鷹叔,虎子,你們看看這是什麼?這個比木碗好用!”
鷹叔扭頭,看見地上一隻通體紅潤,在火光映照下散發著光澤的碗狀物體,跑過來拿在手中,顫聲說道:
“火把拿近點兒”
虎子撓撓頭走過去。
“這個碗是哪裏弄來的?”
鷹叔捧著碗,雙手不停地轉著看。
“嗯,我做的,花了兩天功夫,除了不圓,用來裝飯是一流的”
“你怎麼會做咱們老祖宗用的東西?!”
“老祖宗?!”,他疑惑地問道:
“這種碗您見過?”
“小時候聽我阿爸說過,這碗還有嗎?”
趙治看他的手有些顫抖,笑著說道:
“叔,您別激動,做這東西簡單的很,就是窯太小,不然能做更多”
鷹叔雙眼不離陶碗:
“你先吃飯,明天我看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吃完後,鷹叔已經睡下了,他也隻好把一肚子的問題先按下。
他早想找個人問問山村的情況,隻是苦於沒有這個叫小魚的記憶,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些村民打交道。
村裏的人大多很沉默,萬一哪句問的不對,被殺了吃掉,那真是死的不明不白。
他摸黑進了屋子,剛躺下,小葉子冷不防的捶了他幾下。
“別亂打,哎喲,別打這裏……,打壞了生不出孩子!”
“誰叫你把我的臉抹黑,讓人家笑話”
“就是想逗你玩,別生氣,來,躺下,我還給你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