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煬儀和師父匆匆吃過早飯,而張禎山已在堂外等候。
“師父,四師兄已帶人先行,我們現在可以趕過去與他們彙合了。”
“好,出發!”
煬儀和張禎山緊隨其後。煬儀沒想到,師父說幹就幹,態度是如此的堅決。從昨日的話語中分析,雖然師父知道黑老大的背後絕不簡單,但他毅然決定要參與這次行動,甚至沒有一絲的猶豫。足見師父是一個黑白分明,疾惡如仇的正人君子。可令煬儀擔心的也正是如此,若師父為自己強出頭,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五靈山的前輩會不會怪罪於他?可轉念再想,師父既然是楚簫庭和張禎山的師父,說明他在五靈山的地位極高,估計也不會有人敢責怪他。又或許,這一次是五靈山早就計劃好的一次行動,自己的想法也許太多餘了,畢竟五靈山在武林中的地位,也不是誰能輕易撼動的。於是他不再多想,加快步伐跟上師父。不到兩個時辰,三人來到一處密林,並與楚簫庭等眾弟子們彙合。
師父問楚簫庭:“這裏是什麼地方?”
“此處距離禿頭山不足十二裏,密林中間那條路是他們通常押送的必經之路。我已派人跟到禿頭山,如果他們改道兒,會發信號給我們。”
“我們來了多少人?”
“我召集了武功最好的十五名弟子,其餘的人我留下了。一來是人多會被天盟會的人所注意,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二來,我想我們的人手足夠對付他們了。現在再加上師父、五師弟、煬儀兄弟和我,一共是十九人。而對方......”
楚簫庭一邊準確地回答師父的問題,一邊介紹各種情況,但他還沒有說完,師父已有疑問。
“隻來了十五人嗎?”
“是,師父。我已探明,他們押送馬車的人共有三十四人,我們這些人足夠應付得了。”楚簫庭說完還顯得有些得意,顯然對敵人有些輕視。
“四師兄,黑老大不是有四五百手下嗎,為什麼隻有三四十人來押送馬車?”
“這裏山頭全歸他統轄,所以難免自負輕敵。但我想主要的原因是,是他們所辦的差事,肯定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哦,看來這三四十人,應該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估計比一般的手下武功要高。”
“即便是如此,卻在我們麵前也沒他們的好處。”楚簫庭顯得頗有信心。
師父突然又問:“禿頭山上總共有多少賊人?”
“禿頭山?呃,禿頭山,一共,兩百多人吧。”
這一次,楚簫庭的回答沒有了剛才那般準確自信,他這才意識到,所帶的人手不夠。如若隻是對付從黑山坳裏出來的三十四人,那沒什麼問題。看來師父還要一舉蕩滅禿頭山,並殺了那馮老大,為死去的村民們報仇。不錯,這才是師父的性格,既然是嫉惡如仇,便會義不容辭為民除害。這一次殺了那黑老大,若不趁勝追擊一口氣蕩滅禿頭山,到時候那馮老大得到消息跑了怎麼辦?天大地大,要去哪才能找到他。看來是自己想得簡單了,心裏有些不知所措。
“見機行事吧!”師父見楚簫庭心中躊躇,也並沒有怪他。
張禎山看出了師父的心思,雖然師父沒有責怪四師兄的意思,但他也想為師兄說點什麼,畢竟兩人年紀相仿,在五靈山上兩人的關係又是最好。平日裏的楚簫庭想得周到,辦事可靠,這一次或許他真的是犯了輕敵的錯誤,但這也不能全都怪他。
“師父,盟城周圍我們的人,前日就被大師兄調走了。武藝出眾的,也就這麼多了,而且還要有一部分人留用並掩護我們,四師兄也是沒有辦法,才如此安排的。”
“為師明白。”
“師父,不如我們智取。擒賊先擒王。”
“話雖如此,隻怕打鬥之中會有人逃走報信,看來要速戰速決。”
張禎山是豐極師父的得意弟子,人聰明、悟性高,雖然比楚簫庭小了兩歲,但是他的武功已漸漸地超越了這位師兄。尤其是他年紀輕輕卻酷愛書法,竟融書法於武藝當中,逐漸創出了自己的武功思路和對敵風格,還把五靈山弟子慣用的短劍路數改為狀元筆,而且他使用的還是雙尖筆,竟把五靈山傳統的鉤刃武術套路發揮的淋漓盡致。
三人又商議了一陣子,確保行動萬無一失才開始休息。太陽已高掛,仍舊沒有弟子來報信,這也說明黑老大他們沒有改道,看來還是要經過這裏的。果然,又過了半個時辰,探查的弟子來報:黑老大一行三十四人,押送一輛大車正往這邊趕來。
“師父,我去對麵的林裏壓陣。”
豐極點頭同意,楚簫庭走後沒過多久,果然看到遠處來了人。
師父拍著張禎山的肩膀,囑咐著:“你先留在這裏,留意整個形勢的發展,要見機行事。一定要盯緊那個黑老大,絕對不能讓他跑掉了。”
“弟子遵命。”
“煬儀跟我來,咱們去會會這幫賊人。”
於是豐極帶著煬儀走出密林,兩人就站在了大道的中央,等著黑老大他們過來。
黑老大在隊伍的中間壓陣,前麵的小頭目看到有人擋住了去路,立即大聲嚷道:“快閃開!快閃開!......想要命的,快給老子閃開!”
豐極和煬儀二人並未動,叫喊最歡的那個嘍囉一招手,其中兩名嘍囉上前舉刀就砍,卻被豐極和煬儀二人雙雙踢開。被豐極踢飛的嘍囉撞斷了一側的小樹,掉在地上沒了氣息。眾人見狀都驚呆了,小頭目趕緊稟報了黑老大。
黑老大走到前麵抬眼觀瞧,隻見眼前一人氣度不凡。他身穿灰白色長袍,外套黑色無袖長衫,質樸的穿著打扮,並不能一下看出是什麼門派和來曆。黑老大心想:此人年齡未及花甲,看起來精神閃爍、神采奕奕,武功一定甚高。難道是五靈山的人?心下有些害怕,但還是撐著麵子。
所以黑老大故意放大了聲音說:“哪來的?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今天老子有要事要辦,沒空打發你們,識相的還不快滾?”
黑老大本想見風使舵,把他二人嚇跑,不料豐極和煬儀竟是紋絲未動。
而豐極這時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嚴正地問道:“你就是黑老大?”
頓時,黑老大感覺到不對,此刻若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怕是在眾手下麵前顏麵掃盡。而對方既然知道自己,想來一定是故意找到此處的,恐怕即使自己不承認,今日也未必能躲得過去。倒不如承認了,在弟兄們麵前也好樹立威信,況且自己這邊人多,還怕什麼。
“既然知道黑爺是誰,劃個道兒吧,想怎麼樣?”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今天要取你項上人頭,其餘人想活著的,快快離開。”
豐極師父本不想放跑一人,可是也不想把動靜弄大,雖然他嫉惡如仇,但他本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心裏想著還是要放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才好。所以,他已忍不住發出最後的警告,其實豐極師父想的明白,此處畢竟是黑老大地盤,時間拖久了,反而對自己一方的人不利,也顧不得他們是否去報信了,先解決了這黑老大再做其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