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說著說著,身體漸漸熱起來,脫了外套站在沙發上,好像底下萬人雲集。李師江低著頭,聽著聽著,嗚的一聲哭起來,像狼嚎,瞬間把千日和付絕響都嚇了一跳!
“你他媽的怎麼不早說呢,我早就覺得這樣不對勁,每次搞完,我心裏就難受,我都跟自己說,這是社長的事,跟她們什麼關係呀,可是我怎麼知道怎麼樣才對勁!”李師江像個戰犯一樣跪了下來,“我心裏疼呀,十八萬夠我疼多少年呀,夠我媽養多少頭豬,夠你們打多少炮?回老家我都夠娶十幾個媳婦了!擱你們身上看你們難受不!”
千日和付絕響麵麵相覷,情緒發展到這個地步,是誰也料不到的。誰也沒料到十八萬對他的傷害達到這個地步。
李師江哭著,把皮帶解下來,遞給千日道:“你抽我吧,我知道我錯了!”
付絕響站起來道:“行了行了,知道錯了就行了,抽什麼抽,他又不是你爹!”說著他就要去拿皮帶。
李師江站起來止住,臉上淚光閃閃,道:“不,你一定要抽我。我以為搞搞社裏的女人,就可以緩解心疼,實際上心疼還在,又多了愧疚,我這心裏更堵了。求求你,狠狠抽我吧,隻有這樣,我才能舒坦些!”
既然說到這一步了,那還有什麼客氣的呢?千日揮了揮皮帶,問付絕響:“你抽過人嗎?”
付絕響擺擺手:“不不,我從來沒抽過!”
“那就試一試吧!”千日把皮帶遞給他。
兩人又互相謙讓了一陣子,這可讓李師江著急了,道:“你們能不能快點呀,哎喲,我這裏難受的,快把我抽出來吧!”
那還有什麼好謙讓呢?平日裏每個人嘴皮子都喊,我抽你丫的,可誰也沒有抽過!現在機會在眼前了,試試手吧就。李師江半伏在地上,像準備起跑,千日就勢抽他的背,由輕變重,李師江哼哼哼,叫得很舒服。不過這樣抽來抽去抽不出成績,千日道:“你能不能把衣服脫了!”
李師江道:“不早說,難怪抽得不得勁!”兩下子就把衣服褲子脫個幹淨。
這樣就好抽多了,沒抽幾分鍾,就在他背上留下斑駁的血痕。千日搖了搖酸了的胳膊,道:“行了行了,所有被你搞過的女人,我都替她們抽了!”
李師江回頭道:“付絕響,你也來幾下,屁股都沒有被抽,那怎麼算被抽了呢?”
千日把皮帶給了付絕響,道:“在他屁股上抽出個‘戒’字,你會吧?”
付絕響拙笨地舉起手,一鞭子抽過去,哎喲,李師江慘叫一聲,那皮帶的尾稍居然打到老二上去了。“爽,繼續!”李師江叫道。
“疼嗎?”千日問道。
“疼,肉體疼,心裏才舒服!”
“這個世界上還真有欠抽的人!”千日目睹奇怪,感歎道。
“多了去了,說不準你們也是!”李師江哼哼唧唧地回答。
半個小時後,李師江帶著一身血跡穿上了衣服,叫道:“舒服舒服,媽的,這一年來從來沒這麼舒坦過!走走,請你們吃宵夜去!”
哎喲,這個鐵公雞主動請客,可見不是一般的舒坦!
金燕打了個嗬欠,坐了起來,捏了捏千日的鼻子,道:“要起來了,你不是今天還有采訪嗎?”她披了件睡衣,下床,“唰”地把窗簾拉開。千日睜開眼睛,陽光迫不及待地透過玻璃進來。黃的陽光、窗簾、女人的身影、靜謐早晨裏的鳥叫,以及被窩裏殘留的馥鬱的人味兒,構成了一個很日常的童話世界。而此刻,前幾日的那些刺激荒唐的經曆就又湧了上來。這個童話的世界總是不能與荒唐的世界在腦海裏兼容,怎麼辦?
“過來!”他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摟過金燕聞了聞她的長發,“你怎麼頭發也噴香水呀,難怪被窩裏都是你的味兒!”
金燕開心地笑了,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呀,討厭!”
趁她高興的時候,千日道:“跟你說一件事,你可別生氣呀!”
“啊?又找小姐啦?”金燕簡直要哭了。
“不是,我說的是別人的故事。”千日拍了拍她肩膀,道,“有個傻×叫李師江,你肯定不認識,他們社裏短他十八萬獎金,你猜他怎麼著,他就把社裏的女人一個個地搞!”
“真變態,不聽不聽了。”
“聽完嘛,精彩還在後頭呢。他搞就搞了,搞的時候還叫兩個狐朋狗友來偷窺……”
“這種人真可怕,什麼女人跟他好,真倒黴!”
“你說說那兩個偷窺的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都不是好人——不許你跟這種人待一塊兒!”
“偷窺的怎麼就不是好人啦,有戲看誰也不會不愛看。”
“哎,無恥下流,還好人呢,這麼好的早晨,你別說這些了,起來起來。”
說完後千日心裏也舒服了些。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告訴金燕就會舒服些。這是什麼道理呢?能感覺到,似乎又說不出來,答案像個蝌蚪一樣在腦海裏遊來遊去。他閉上眼睛,集中心思去抓那個蝌蚪,哎喲,最後終於抓住了,真費勁呀:就好像帶回一個髒東西,在水裏洗了洗,當然舒服T。
千日到洗手間撒尿,看見金燕正在刷牙。別人通常是一手舉著杯子,一手刷牙,但金燕是兩隻手一起舉著牙刷往嘴裏戳。又不是拖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