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夢瑤震撼的看向蘇澤,看著那烙鐵,在他的胸膛,留下人人鄙夷的“奴”字。
周夢瑤無法理解蘇澤的意圖,她以為自己很聰明。
但是,這個小師弟的一切行為,都讓她覺得,自己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蘇澤冷冷一笑。
丟下烙鐵,看著胸膛翻卷的皮肉,就覺得十分酸爽。
此刻的他,渾身都是血汙,這狼狽的模樣,與昔日的礦奴,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最大的區別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再將那個奴字烙印在他身上。
除了他自己。
“你要做什麼?”
周夢瑤奇怪的問道。
蘇澤冷聲說道:“你不用知道!”
蘇澤說完,便走出了刑房,掃視著那些簡陋又破敗的營房。
那些終年發散著臭味的營房,蘇澤太熟悉了。
天下間所有的牢籠都是一個味道。
蘇澤悄然將自己的發髻打散,看著自己被巨蛇胃液腐蝕到襤褸的程度,然後,趁著夜色,摸到了第一間營房內。
這間營房,是最靠近管帶的營房,奴頭們都會住在這裏。
管代們,會從礦奴裏,挑選出來最為聽話,最好馴服的礦奴,奴性最強的人,讓他們做奴頭。
以此來傳達管代們的旨意。
營房內破敗不堪,濕漉漉的地麵,許多蛆蟲爬來爬去,惡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一張張木板搭建的床鋪,壘高三層,上麵鋪蓋著一些幹草雜物,用來禦寒。
微弱的燈光,隻能讓人看清一些人影,十分昏暗。
每個人的宿命都像是那黑影一樣,看似模糊不清,但是實則未來已定。
此刻數十名衣衫襤褸的礦奴神情悲痛的看著地上的屍體。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憤怒與絕望。
蘇澤能夠感同身受,十分了解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在做礦奴那三年,他每天睡覺前,都會幻想一遍。
幻想自己偷偷的,勒住一名管帶的脖子,將他勒死,奪走他的兵刃,在營區裏,大殺四方。
將那些魔鬼一樣的管帶們,剁成肉泥,然後歡呼著奔跑出營地,享受自由的空氣與陽光。
隻有帶著這種美好的欲念,才能安慰他入睡。
但是,一覺醒來,又是循環往複地獄的生活。
每個人心中都充滿著殺戮的欲望,都渴望將奴役他們的人統統都殺掉。
但是,每個人都像是被在鼻子上拴了一個鼻環的老牛一樣,被一根細細的繩子與毒辣的皮鞭所奴役一生。
“怎麼交代啊?七八萬個兄弟,餓一晚上,經曆九死一生,要是沒飯吃,他們可能就會把我們給吃了吧?”
這個時候,蘇澤冷冷的說了這句話。
所有人都訝異的看向蘇澤,一名老者奇怪的打量著蘇澤。
詫異的戒備道:“你,你的口音,不是寒冰教礦區的,你是誰?”
所有人都小心戒備起來了。
對於蘇澤突然的出現,充滿了戒心。
蘇澤輕輕的撩開自己破爛的衣裳,上麵血腥的一個奴字,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所有人都十分詫異,紛紛撩開自己的衣服,將那個奴字露出來。
這是礦奴的標誌,每一個來到礦區的人,都會在第一天,被烙印上這個奴字,從此,成為一個連蛆蟲都不如的礦奴。
這個奴字,成為了所有人一生的噩夢,即便他們逃出,一旦被人發現這個奴字,也會被抓住,所有人都畏懼教宗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