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爾在那站了半個時辰,心中也盤算了半個時辰,等宴席開始的時候,她也終於能落座了,看著麵前不停向她訴說歉意的雲惜,她都要困得睡著了,麵上卻隻能表示理解。
突然落座主位的寧王妃開口說話了,“聽說聖上將雲家嫡女賜婚給容相,雲夫人,是你身旁的那位女子嗎?也讓大家瞧瞧。”
雲夫人笑臉相迎,輕推了下旁邊的雲爾,“回王妃,這便是我雲家嫡女雲爾,早年將軍與他發妻生下了這孩子,隻可惜姐姐走的早,留下這可憐的孩子,自幼體弱多病,便被將軍送出城外修養,眼瞅著到了許親的年紀,這才將這孩子接回來。她狀似傷心般,拿帕子輕拭眼角的淚痕。
大家打量著呆呆的站在中央的雲爾,老舊的衣裙款式,滿頭的華麗珠釵俗氣逼人,怯懦的眼神低低的垂著,兩隻手緊緊的攪著手中的帕子,不禁開始議論紛紛,雲爾聽到周圍的議論仿佛更加羞愧了,愈發的把頭埋得更低了。
寧王妃一見,也沒了詢問的心思,王爺本想著讓她趁此機會探探雲家的口風,唯恐雲家借成婚一事搭上容陵,雲家怎麼說也是曾經隨先皇征戰四方的將軍,在軍營中自有一番地位,若是讓容陵再得了勢,那容陵此後在朝堂上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了。
但今日她見雲夫人的態度以及雲爾這一行為,想來她也不過是雲夫人為了避免自家女兒進火坑而送出去的擋箭牌,這下王爺也能放心了,她收了收心思,正要開口讓她下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珠釵呢,那可是父王送給我最喜歡的禮物,怎麼會找不到?”姝婧郡主大聲的斥責著一個丫鬟。隻見那丫鬟跪在地上苦苦求饒,“郡主饒命,奴婢真的不知道,早上郡主賞花前還在,就僅僅半個時辰,奴婢再去找的時候就消失了。”
眾人一聽大驚,竟有人在王府裏偷郡主的東西,可真是膽大包天,寧王妃也不禁皺了眉頭,嗬斥道,“還不快去找,事後自去領罰。”
祁姝婧也是一臉生氣的向王妃哭訴道,“母妃,我最喜歡那支珠釵了,平常我都不拿出來的,想著母妃今天舉辦賞花宴,我才想著戴上一戴,誰知道竟有個不知死活的小毛賊,母妃,您可以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本郡主一定要抓到那個該死的盜賊,竟然敢偷本郡主的東西,本郡主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她恨恨的說著,不經意抬眼,望著依舊還無所適從站在中央的雲爾。
低垂著的頭上似乎閃過一絲光亮,又隱隱的藏在發絲間。祁姝婧擦著眼淚朝雲爾走去,問道,“你頭上戴的什麼?”
雲爾迷茫的抬起頭,不知她為何這樣問起。待祁姝婧走近,她又仔細瞧著那滿頭的珠翠,著實豔俗至極,什麼碧玉簪,金步搖,不管什麼搭配合適不合適,她一並都戴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