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將軍府的藥房內,不時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聲。
門外的忘憂端著一碗藥放在徐雲初麵前。
“主子,喝藥吧。”
“先放在那裏吧,我等會再喝。”
徐雲初將最後幾個字寫完,輕輕吹了一下,等墨水幹透,和之前寫的心得放在一起。
見到足有一指高的紙張,忘憂眼中的憂慮愈發明顯。
“不用擔心,我隻是有些咳嗽。”徐雲初緩緩站起身,隨後一個踉蹌,瘦弱的身軀往一旁倒去。
“阿浮!”忘憂慌忙上前抱住,臉色一下變的慘白。
徐雲初隻覺得她好像在雲中沉浮,渾身完全不受自己控製,就這樣恍恍惚惚的飄到了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徐雲初很熟悉,曾經她和師父外出采藥在這個茅草屋住過一段時間,也是在這裏她遇到了一些人。
當時她五歲,身體比現在還要差許多,可以說是走兩步就喘的地步。
晚上的茅屋總是有些漏風,即使有火堆的加持,她還是被凍的瑟瑟發抖,師父隻好將她抱著,盡量離火堆近些。
“師父,我好難受。”徐雲初緊緊的抱住胳膊,身體蜷縮成一團,呼吸微弱又急促,每一個呼吸都顯得那麼吃力。
“小初,別怕,師父在呢。”薑子逸看著懷中小小的女孩,心裏也是難受的心如刀絞。
他隻好一直往火堆裏丟柴火,保證火燃燒的最旺。
徐雲初緊咬著嘴唇,努力不發出聲音,她感覺身體就像是個無數破洞的口袋,不管怎麼補,一直都補不滿。
她扯了扯薑子逸的衣袖,弱弱的說了句:“師父,放棄吧,別救我了。”
薑子逸聽完很想罵她,可看著她難受的模樣,嗬斥聲變成安慰的話語。
“瞎說什麼傻話,師父好不容易把你救活的,你還沒見過大漠戈壁,常年冰雪覆蓋的高山,放心,師父會治好你的,師父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
“睡吧,明天醒來就不難受了。”
等徐雲初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睡著後,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正午,她睜開眼便看見薑子逸眼底的青黑,以及還在燃燒的火堆。
“師父。”
“小初醒了,走吧,該上山采藥了。”
薑子逸先讓徐雲初站好後,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將燃的正旺的火堆熄滅。
正午的太陽正盛,徐雲初覺得不是很冷,隻是她走不了多遠便需要休息一會兒,薑子逸不是不願抱著她前行或者讓她在原地等他。
隻是徐雲初的身體需要活動,才能不斷刺激體內的生機流轉,至於在原地等,一個小女孩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薑子逸怎麼可能放心的下。
徐雲初喘著氣靠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薑子逸將一顆藥丸塞到她的嘴裏。
“謝謝師父。”
“好些了嗎?”
“好多了,我們繼續走吧。”
崎嶇的山路本就不好走,加上徐雲初的身體不好,讓他們多花了接近一半的時間才到采藥地。
等他們到的時候,已近黃昏。
夕陽照在一處高高的山崖上,世間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金黃的紗衣,一朵小花在崖壁邊隨風搖曳。
“小初你在這兒等著師父,師父很快就回來,記住遇到危險直接把手裏的藥甩出去。”薑子逸讓徐雲初站在一處樹下,那裏有個石頭,可以坐下休息。
“好的,師父千萬要注意安全。”徐雲初乖乖坐在石頭上,手裏緊握著一個藥包。
薑子逸不想耽擱時間,很快要天黑了,天黑前他必須要采藥回來,升起火堆取暖。
藥材的位置不算太高,按他的輕功,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便可采到。
徐雲初看著薑子逸幾個輕身飛上了山崖,環顧四周,有些害怕的裹緊身上的衣服。
“救救我...........”
一個微弱的聲音不知從哪裏響起,嚇得徐雲初一哆嗦,細聽之下,那個聲音又消失了。
她還以為是聽錯了,繼續看著山崖上的白衣人影,此時人影已經快要接近藥材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