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充滿生機的小院裏,居住在這裏的流民仿佛忘記了之前遭受的磨難,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大哥,搭把手,遞給木板過來。”
“誒,好嘞。”
“老嫂子,你是哪兒人啊?”
“我老家沛陽的,妹子聽你的口氣,應該是沛南的吧,我嫁人前也是沛南的。”
“是啊,老嫂子,咱們還真是有緣。”
“哈哈哈。”
認識的,不認識的在這個時候都好像變成了一家人,相談甚歡。
薑子逸站在離小院不遠處的街口,看著白虎軍不斷運送糧食,棉被,鍋碗這類的生活物品,莫田在他身邊,滿臉笑意的看著逐漸轉好的情況。
“這些東西又是花的徐驍的軍餉?他那點軍餉,還沒到他手上就花的差不多了。”薑子逸看著幾車的東西,搖搖頭,歎息一聲。
莫田點點頭,有些苦惱的回答:“確實是將軍的軍餉,流民的消息早就上報給朝廷了,但是朝廷送來的糧食根本不夠吃,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不急,過不了多久,有個大財主就要來了。”薑子逸嘴角勾起一抹笑,心裏不知在盤算著什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大財主?”莫田疑惑的看了一眼薑子逸,見他沒有繼續說,也沒多問,隻是走上前幫忙搬東西去了。
這幾車東西應該夠支撐半個月了。
三天後,一個年輕男子站在流民區外,身穿一襲鑲金錦袍,腰間別著一塊金鑲玉玉佩,腳下穿著金絲飛鳳靴,身姿站得如同白鬆一般挺拔,輕搖著一柄紫檀金邊折扇,通體的氣質透著一個字,貴。
“這就是我那兩個徒弟待的地方?看著著實簡陋了些,幹脆把這裏全改了吧。”
男子對著流民區的屋舍評頭論足,看見哪裏都覺得很不滿意,隻是他麵上沒有表現出半點嫌棄,說出的話也極其小聲,旁邊的流民一臉好奇的看著男子,像這種富貴公子,按理來說,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請問薑神醫的居所在何處?”男子對一個老者行了一禮,笑著問道,聲音溫和,讓人一聽便升起好感,加上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麵容,更是讓人放鬆警惕。
“薑大夫啊?他住在那邊,拐個角就到了。”老者指了指一邊的巷口,同樣笑著回答。
男子聽完,轉身想要離開,卻被老者叫住。
“公子,你要是不嫌棄,這是自家做的饃饃,你拿去嚐嚐吧。”老者滿是裂痕和皺紋的手中拿著兩個玉米饃饃,模樣像一隻小老虎,金黃誘人,還冒著些許熱氣。
老者的眼睛帶著些許希翼,他覺得麵前的男子長得很麵善,這天色挺早的,想著或許男子還沒吃早飯,趕忙進屋從蒸屜拿了兩個饃饃跑出來,擔心男子嫌棄,還特意洗了個手。
男子搖扇的動作停頓一下,繼而收攏,笑著雙手接過饃饃,當著老者的麵吃了起來,玉米饃饃就這樣吃有些噎人,但男子吃的很香。
見人吃的香,老者哈哈笑了幾聲,眼中滿是懷念,他想起了自己患病死掉的兒子了。
“老頭子我就不耽擱時間了,以後要是想吃就來找老頭子吧。”老者擺擺手,有些駝背的身影慢慢走回院子。
“多謝老爺子。”男子衝著已經關上門的小院裏喊,手中的饃饃已經吃完了,拿出一塊絲綢手帕擦了擦嘴和手,緩步往小巷子裏走去。
男子進門時,薑子逸正在小院裏教池晨認藥,池晨學的很認真,呆萌的模樣一下子戳中了男子的心。
下一刻,一陣香風吹過,坐在小板凳上池晨已經不見了,他正驚叫著推開抱著他的怪人。
“救命!大夫師父救命啊!”
池晨的小胳膊小腿哪裏是成年人的對手,打在男子身上就像是撓癢一般。
“哈哈哈哈,好可愛啊,子逸,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徒弟?我可真是太喜歡了。”
看著池晨因為掙紮有些漲紅的小臉,男子忍不住親了兩口,口水糊了池晨一臉。
徐雲初和池英在隔壁的小院裏收拾草藥,聽見那邊傳來池晨的驚叫聲以及奇怪的笑聲,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趕忙跑過來看。
徐雲初看見男子後,沒什麼反應,她是認識男子的,每次他們出來采藥時路上花的錢都是男子給的,按師父的說法來說,這是他們行走的錢莊。
池英就比較激動了,在他眼裏便是自家哥哥被一個長得好看的怪叔叔抱在懷裏不停的親,一邊親還一邊發出怪笑。
拿起手裏的簸箕衝了上去,睜著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大喊道:“嗚嗚嗚,快放開我哥哥!”
簸箕啪的一下打在男子的手上,男子好奇的往下一看,一個紅著眼睛,楚楚可憐的小哭包站在那裏,男子的笑容更大了,直接一手一個,把兩小孩圈在懷裏。
池晨還在掙紮,想用牙咬男子,每次都被男子躲過去了,池英嚇得一動不敢動,隻在那裏不停的哭,鼻子都哭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