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入眼可見全是蒼涼的黃色。
馬堯關就像是這片蒼涼中難得的綠洲,給這片死氣沉沉的地方增添了幾分生氣。
白虎軍的軍旗立於城頭,寒風簌簌,望而生畏。
連夜趕路,他們很快便趕到了馬堯關。
馬堯關是景國的重要關隘,在荒漠中建設,是景國和離國的分界線,地形險要,這些年離國為了奪下馬堯關,曾多次出兵。
如今馬堯關下還留著不少離國將士的盔甲和白骨,這些都是無法回歸故土的亡魂。
佇立在寬宏的城垣之上,抬眼遠眺,古老的城牆立在廣闊的天地間,前麵是虎視眈眈的敵軍,後麵是渴望安居樂業的百姓。
突然立於城頭的白虎軍旗下多了一個小人影。
她正在努力夠著比她高上一個身子的旗幟,小短手夠了半天,完全沒注意現在的位置有多危險。
腳下是一臂寬的磚塊,隻要稍微不留神,直接落下城牆,與那些白骨作伴。
就在徐時笙快要碰到旗幟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一頭往城下落去。
失重感傳來,她想抓住什麼東西,一隻手扒住了磚塊,身子在空中飄蕩,雙腳找不到蹬住的地方,隻能來回撲騰。
身體的重量讓她有些支撐不住了,抓住磚塊的那隻手也一點點往外移,手指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的額間不斷流下汗水,短短的時間,後背已經濕了一片。
“救命........”聲音有些沙啞,仿佛已經累到快要說不出話了。
一股巨力將馬上快要堅持不住的徐時笙拉了上去。
被救上來的徐時笙就像個鵪鶉一樣,乖乖的站原地,麵前的樊樓已經化身成唐僧,念叨足足一個時辰了。
“你已經十歲了,下個月就是你十一歲的生辰,也該成熟一些,別再這麼毛手毛腳..........”
徐時笙一句話都不敢說,現在這個時候開口,等來的隻有更長時間的念叨。
樊樓看著像是被點了啞穴的徐時笙,右手扶額,他有些後悔帶這個小祖宗來馬堯關了。
感受到衣袖被輕微扯動,樊樓垂眸看去,隻見徐時笙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一副已經知錯的表情。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一道利箭從遠處飛來,正好落在樊樓抬起的右手處,他及時躲開,鋒利的箭頭隻劃下一縷衣袖。
緊接著無數的箭羽從遠處射來,樊樓見狀趕緊抱住徐時笙躲在了城牆的背麵。
其他的白虎軍有的及時躲避,有的被亂箭射中,傷口不致命,隻是一直在流血。
很快,舉盾的白虎軍趕來,在城牆之上立起一道銀白色的高牆。
“叮叮當當”
箭羽打在盾牌之上的聲音很好聽,在場眾人卻心頭一緊。
太多了。
這是他們當時統一的想法。
若真是一萬騎兵,射出的箭羽絕不會這麼多。
透過盾牌的縫隙,樊樓看清了關外的情況,烏泱泱的一片,一眼看不到頭。
“準備應敵,對方的數量遠在我們之上,不可冒進。”樊樓一聲令下,所有將士應聲而動。
戰鼓的聲音響起,咚咚咚的聲音敲擊在每個人的心房。
鼓動,變陣。
馬堯關的大門打開,樊樓帶著人馬從關中衝出,兩軍瞬間交織在一起。
以少打多的仗,樊樓不是沒有打過,對於這種情況沒有半分慌亂。
隻是現在的情況與之前又有些不同。
不斷傳出的慘叫聲,以及倒下的身影,讓他覺得有些悲涼。
他們的武器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