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將筆墨紙硯在桌案陳放完畢,老三便繼續舞弄起來,其餘幾人完全看不出這手臂有過要斷的跡象。
沈翔朝那小姑娘一招手,打斷了唱腔,來到身前。
“小姑娘,多少錢一曲?會唱蝶戀花嗎?”老三問道。
“會的,十文!”
老三從那袋子裏掏出十文錢壓在完畢的文章上,一齊推了過去。
那小姑娘隻顧拾起銅錢,轉身便走。
“哎!”老三趕緊叫住,以為小姑娘會錯意了:“我說得是唱我剛成就的這個,不是別人的陳詞濫調哦!”
“知道!”那小姑娘回身將頭扭在一側自信說道:“已然記下了!”
“嘿!”老三聽得這話來了興致,驚訝時跟著端坐起來道:“就一眼,我倒要聽聽她記得多少?”
那小姑娘站回老者身旁,說道了兩句,老人便換了手勢,彈起蝶戀花的前奏來,跟著小姑娘也唱了起來:“春謝花紅~楊柳岸。蒼狗~白衣,翠染~西湖畔。千古江山~千古斷,陰陽兩間~難兩見。班馬~悲鴻~失落雁。月挽西山,烏鵲~啼聲亂。抱璞未張~聲漸遠,長亭萬裏~終~得~散~”
沈翔驚訝於這小姑娘驚人的記憶力,微笑著輕輕搖動著腦袋,眼中投去的也不知是讚許還是懷疑,從那失了魂一般的表情看得出來,大概齊小姑娘是沒有記錯的。
小姑娘繼續換了更高的音調,嚐試演繹著詞中之意。
“還能這麼玩?”歐楊沒見過此類場景,驚訝問道:“那些成了仙的是不是也愛玩這個?”
“這話沒錯!”老三點頭道:“我爹叫我燒到天上去的青詞,已不下五十首了,不然他那飲雨知象如何能算得準?”
說及此事老三忽恍然大悟起來轉過頭來:“對了老七,上次咱們對陣前我爹不是占了個屯卦嗎?如今事兒完畢了,究竟作何解釋呢?”
“管他如何解呢!還有比如今的狀況更糟糕的嗎?”老七無奈道:“僅僅是字麵意思就是屯兵防守,而我錯就錯在後麵的反攻吧,結果釀就了今天這樣的大禍!”
“哎,算了,不提了!”老三繼續轉過頭去聽曲。
未待多久,鄰桌一孤身男子也敲了桌子,不耐煩地呼喚著:“小二~”
店小二慌忙過去。
“取筆墨來!”
那小二一聽這話也是有些蒙了,臉朝沈翔這邊桌案望來,沈翔不知是何緣故,便抬手示意那小二可以拿去,那店小二這才趕腳過來,先行謝過,便端了過去。
沈翔湊到桌子中間問道:“樓蘭,你們這些江湖人物好勝之心都這麼強嗎?”
樓蘭立刻明白了言語的深意,一邊扭頭朝那男子所在之處張望著,一邊答話:“若說是比試功法,爭強好勝自不用說,可這咬文嚼字?那家夥雖然也是配了把劍,卻是書生打扮,多半隻是個半吊子!”言語至此,樓蘭也就不屑起來。
沈翔聽罷會意點了點頭。
那廝持筆也是須臾成就,跟著也叫了那小姑娘連銀錢一並遞了上去,小姑娘看時仿佛露出幾分難色,照舊是收了銀錢沒有拿走紙頁,想必已經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