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杯子倒上酒,喝了一口後,又點上一支煙,他說:“同床異夢,貌合神離,這樣的夫妻生活過著就缺少了意義!我雖不敢承認自己戴了‘綠帽子’,但她的紅杏出牆意識讓我的確感到了寢食不安。她住在單位宿舍裏,極少回家了,我們的婚姻幾乎是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不否認,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讓人借助婚外戀來彌補感情上的空虛。我早已再三考慮過了,即便是有了孩子,我們的感情也是很難和諧的!”
他的話在我聽來有些像是怨婦的嘮叨,訴說著內心世界的苦惱,而且理由也顯得很充分,讓別人從中找不到指責的薄弱環節,盡乎還可賠送上同情。我不敢承認自己思維敏捷,有辯駁能力,但也沒二到腦袋讓驢踢了的傻瓜程度,可一時間竟然有些啞口無言了,隻有暗自歎息!恢複了以往習慣於沉默的個性,完全變成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在繼續聆聽他的下文時,他卻打住了,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神情黯然,很是無奈。隻見他拿起筷子從菜盤子中夾了一塊紅燒鯉魚肉放進了嘴裏,在咀嚼之下腮幫子上的肌肉誇張的繃緊了,從牙巴骨的慢慢蠕動裏看不出是在認真品嚐滋味,在我看來而像是在咬碎那心底的絲絲怨恨情緒。
看著他的樣子,我胃裏泛起的苦澀早已影響了食欲。這個曾經在我眼裏是那麼無比熟悉的朋友,現在卻在麵前越發地陌生起來了。歲月是改變人的老師,而經曆則是教唆犯。他好像在貪婪於對食物的報複,而吝嗇了對語言的表達欲望。最終是我對這種僵持首先喪失了良好的耐心,幾乎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
“你打算怎麼辦呢?”
“破鏡難圓,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不然讓我來勸說她一下好嗎?”
“那樣恐怕會適得其反吧?”寧悅然用懷疑的目光在看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他認為我一直是他的情敵,我說:“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請相信我,我是真心希望你們白頭偕老的。”
“告訴我,你現在還愛不愛她?”
“愛與不愛,對我來說已經並不重要了,一切已經回不到從前!”我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覺得心底深處掠過了一陣痙攣的疼痛。往事如夢,不可觸及,留有傷痕,隻能回味!
“你倆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她跟著你要比跟著我幸福,我早就考慮過了,在我們三個人的感情上,是我犯了嚴重錯誤,對不起!如果你還能接受她... ...”
“屁話!”聞聽此言,我幾乎是勃然大怒道:“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腸子,曾經為菊子煞費苦心,甚至不擇手段,如今卻另有新歡就喜新厭舊了?再者說了,菊子她又不是什麼東西可以推來讓去的,這是對她的不尊重。既然她當初選擇了你,你就該對她的一生負責到底,要是你有負於她,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實話告訴你吧,我已有女朋友了。對菊子早就沒了非分之想,這輩子我和她是有緣無分,這一點你盡管放心好了!
重要的是,她懷了你的孩子,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做父母的沒有自私剝奪屬於孩子的幸福權力!人生,窮富莫論,有一個完整的家才是幸福的,孩子需要親情的嗬護,重要的是給他(她)一個美好的童年,不然會給孩子幼小的心靈造成不幸陰影的,會影響一生。那樣,缺少雙親的關愛,是父母的不負責任,麵對孩子,將是有負罪感的!別讓他沒出生,就失去了爸爸的疼愛。你可以找菊子好好談談,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心都是肉長的,有幾個人能做到無情無義?不為別的,看在沒出生孩子的份上,她會好好跟你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