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次日,薛靈音揉了揉略感酸疼的楊柳細腰,想著能不能繼續睡會,還是要按照在盛京宮內嬤嬤所說,需要早起給汗王和王後請安。蒙其許是看到薛靈音有所為難,於是便直說:“隻許你腰疼,便不許本王子腰疼,我這就讓人去和父王、母後說一聲,咱們晚些去請安便可。舍其汗可是不同你在盛京,這裏沒有那麼多的狗屁規矩,你隻管按你自己的心意來,安心同本王子一起生活。”
薛靈音聽聞蒙其的言論,已經亂了她的心弦,此番她與蒙其的這段姻緣真乃天作之合,她心甚悅,也盼望他同她一樣,能夠年年歲歲,歡愉常伴。薛靈音又輕輕閉上了雙眼,想著再休息片刻,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去了許久。蒙其不忍心驚擾了薛靈音睡時的容顏,便一直未曾叫醒她。但是薛靈音心裏藏著事,她才做了汗王和王後的兒媳,成了蒙其的王妃,縱然得了蒙其的寵愛,也不能如此不懂事,如果此番,自己遲遲不向汗王和王妃請安的話,即使汗王和王妃心慈,不忍責怪於她,他們也會遭到王室其他人的詬病。
思來想去,薛靈音還是掙紮著從迷夢中醒來,喚來侍女為她梳妝。侍奉在薛靈音跟前的侍女和嬤嬤,都是成婚那日,王妃賞賜於她的。侍女為薛靈音化好妝,梳了宮妃的發髻;嬤嬤們也給薛靈音說了一些舍其汗的宮廷規矩。薛靈音都仔細聽著,她作為新嫁娘,縱使新婚的夫君給予給了她萬千寵愛,但是這裏畢竟是宮廷,薛靈音身為王妃,一舉一動代表的均是王室的顏麵,自是得小心行事,不能留了把柄給其他人。
薛靈音緩緩來到汗王和王妃跟前,向汗王和王妃敬了茶。早在盛京時,薛靈音已經見過了汗王,當時便覺得汗王不怒自威,這是種王者氣度。王妃從手中摘下一個通體晶瑩的翡翠手鐲,這樣質地上乘的翡翠,隻怕在盛京也難尋得,薛靈音仔細接過,並佩戴在自己的纖纖玉臂上。王妃見狀,也是瞬間對薛靈音有了好感,親自起身,拉著薛靈音入了席麵。而蒙其則是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其樂融融的畫麵,心中的思慮頓時消散,他像是吃醋似的說了一句:“父王、母後是不喜兒臣了嘛!就隻顧著自己的兒媳,反倒把我晾在一旁,我心裏著實不大舒服。”
王妃聞言,目光依舊很柔和,“你在這王宮裏生活了二十幾年,朝安才剛剛到這裏,再者,朝安可是你娶回來的媳婦,你這醋吃的也挺莫名其妙的。”
蒙其聽了王妃的話,也不惱,他徑直走到了薛靈音的身旁坐下。蒙其開始往薛靈音的碗裏夾著菜。這裏不同盛京,飲食文化與盛京自然頗有差異,但是蒙其早早便讓宮裏的廚子學著去做盛京的菜色,就是怕薛靈音來到這裏吃不慣。
薛靈音看著眼前的菜蔬,心裏便已經明了,桌上的一些吃食全是按照盛京的菜色做出來的。薛靈音試著吃了兩口,味道與盛京還是略有些差異,但隻憑著蒙其待她的這份心思,已經令她感動萬分。
薛靈音嫁入舍其汗前,蒙其就想著也在舍其汗蓋一座和驚鴻樓相類似的酒樓,就取名為千音樓。午膳後,薛靈音和蒙其便在房中商議著酒樓的布局,蒙其按照薛靈音的筆畫,畫好了草圖,隻等周辰林明日進宮,自己便同他商議好,再擇良辰幾日動工便是。
消息傳到館驛時,我與周辰林正在房中煮茶。房門外傳來陣陣叩門聲,周辰林起身去為那人開了門,那人隻是王宮裏派來傳話的,他的聲音很是洪亮:“我們王子召你明日進宮一趟,商量蓋樓事宜。”那人把話帶到,就回去複命了。
周辰林關了房門,重新坐到桌前,“阿月,驚鴻樓是你一手造就,如今舍其汗想建一座一模一樣的樓,可還使得?”
“使不使得又有什麼要緊?我說使不得,難不成你還會去忤逆王子的意思?你就隻管替他們做便是,再說,天下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何況酒樓呢?”